張教頭便道:“我兒放心。雖是女婿恁的主張,我終不成下得你來再嫁人?這事且繇
他放心去。他便不來時,我安排你一世的終身盤費,只教你守志便了。”
那娘子聽得說,心中哽咽;又見了這封書,一時哭了。
眾鄰合亦有婦人來勸林沖娘子,攙扶回去。
張教頭囑付林沖道:“只顧前程去,掙扎回來廝見。你的老小,我明日便取必去養在
家裡,待你回來完聚。你但放心去,不要掛念。如有便人,千萬頻頻寄些書信來!”
林衝起身謝了拜謝泰山並眾鄰舍,背了包裹,隨著公人去了。
張教頭同鄰舍取路回,不在話下。
且說z墨膜h把林沖帶來使臣房裡寄了監。
董超,薜霸,各自回家,收拾行李。
只說董超正在家裡拴束包裹,只見巷口酒店裡酒保來說:“董端公,一位官人在小店
中請說話。”
董超道:“是誰?”
酒保道:“小人不認得,只教請端公便來。”
卻原來未時的公人都稱呼“端公。”
當時超便和酒保逕到店中閣兒內看時,見坐著一個人,頭戴頂萬字頭巾,身穿領皂紗
背子,下面皂靴淨襪,見了董超,慌忙作揖道:“端公請坐。”
董超道:“小人自來不曾拜識尊顏,不知呼喚有何使令?”
那人道:“請坐,少間便知。”
董超坐在對席。
酒保面鋪下酒盞菜蔬果品按酒,都搬來擺了一桌。
那人問道:“薛端公在何處住。”
董超道:“只在前邊巷內。”
那人喚酒保問了底腳,“與我去請將來。”
酒保去了一盞茶時,只見請得薛霸到閣兒里。
董超道:“這位官人,請俺說話。”
薜霸道:“不敢動問大人高姓?”
那人又道:“少刻便知,且請飲酒。”
三人坐定,一面酒保篩酒。
酒至數杯,那人去袖子裡取出十兩金子,放在桌上,說道:“二位端公各收五兩,有
些小事煩及。”
二人道:“小人素不認得尊官,何故與我金子?”
那人道:“二位莫不投滄州去?”
董超道:“小人兩個奉本府差遣,監押林沖直到那裡。”那人道:“既是如此,相煩
二位。我是高太尉府心腹人陸虞候便是。”
董超,薛霸,喏喏連聲,說道:“小人何等樣,敢共對席。”
陸謙道:“你二位也知林沖和太尉是對頭。今奉著太尉鈞旨,教將這十兩金子送與二
位;望你兩個領諾,不必遠去,只就前面僻靜去處把林沖結果了,就彼處討紙狀回來便
了。若開封府但有話說,太尉自行分付,並不妨事。”
董超道:“卻怕便不得;開封府公文只叫解活的去,卻不曾教結果了他。亦且本人年
紀又不高大,如何作得這緣故倘有些兜搭,恐不方便。”
薛霸道:“老董,,你聽我說。高太尉便叫你我死,也只得依他;莫說zo官人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