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卷一百九十三 志第一百四十六



六月,樞密都承旨折彥實奏:"西人結連女真,為日甚久,豈無覬覦關中之志?即今諸路人馬皆空,萬一敵人長驅,何以枝梧?言之可為寒心,朝廷似未深慮也。河東、河塑之患已形,人故憂之;陝西之患未作,人故忽之。若每路先與十萬緡,令帥臣招募土人為保護之計,責以控扼,不得放令侵入,仍須朝廷應副。漕司乘時廣行儲蓄,以為急務。"

又開封府尹聶山奏:"招兵者,今日之急務。近緣京畿諸邑例各招刺,至於無人就募,則強捕村民及往來行人為之。遂致里氓奔駭,商旅不行,殊失朝廷愛民之意。檢準政和令,諸盜再犯杖以上、情理不可決放而堪充軍者,給例物刺充廂軍。今京城裡外間有盜賊,皆是豪猾,無所畏憚,雖經斷罪,頑惡弗悛,若依上條刺充廂軍,不惟得強壯之用,又且收集奸黠不復為盜。如允所請,則自內及外皆可見之施行。"從之。

七月,陝西五路制置使錢蓋言:"都水使者陳求道請招刺保甲五萬充軍。緣比來陝右正兵數少,全籍保甲守御,及運糧諸役差使外,所余無幾,若更招刺五萬充軍,則是正丁占使殆遍,不唯難以選擇,兼慮民情驚疑,別致生事。欲乞令州縣曉諭保甲,取其情願;如未有情願之人,即乞令保甲司於正丁餘數內選擇。通赴闕人共成七萬,可以足用。"從之。是月,錢蓋奏:"陝西募土人充軍,多是市井烏合,不堪臨敵。今折彥實支陝西六路銅錢各十萬緡,每名添錢十千,自可精擇少壯及等杖人,可得正軍一萬,六路共得六萬人。"從之。

十月,樞密院奏:"召募有材武勇銳及膽勇人並射獵射生戶。"從之。又奏:"福建路有忠義武勇立功自效取仕之人,理宜召募,除保甲正兵外,弓手、百姓、僧行、有罪軍人並聽應募。如有武藝高強、實有膽勇、眾所推服、願應募為部領人者,依逐項名目權攝部領,各以所募人數借補官資。"從之。

十一月,京城四壁共十萬人,黃人黃旗滿市。時應募者多庸匄,殊無鬥志。閏十一月,何{鹵木}用王健募奇兵,雖操瓢行乞之人,亦皆應募,倉卒未就紀律。奇兵亂,毆王健,殺使臣數十人,內前大擾。王宗濋斬渠魁數人,乃定。及出戰,為鐵騎所沖,望風奔潰,殲焉。

十二月,詔:"諸軍詐效蕃裝,焚劫財物,限十日齎贓自首,與免罪。"仍召募潰兵收管。給口食焉。

逃亡之法,國初以來各有增損。熙寧五年詔,禁軍奉錢至五百而亡滿七日者,斬。舊制,三日者死。初,執政議更法,請滿十日。帝曰:"臨陣而亡,過十日而首,得不長奸乎。"安石曰:"臨陣而亡,法不計日,即入斬刑。今當立在軍興所亡滿三日,論如對寇賊律?"樞密使蔡挺請沿邊而亡滿三日者斬。安石曰:"沿邊有非軍興之所,不可一概坐以重刑。本立重法,以禁避寇賊及軍興而已。"帝曰:"然。"文彥博固言:"軍法臣等所當總領,不宜輕改,如前代銷兵乃生變。"安石曰:"前代如杜元穎等銷兵,乃其措置失當,非兵不可銷也。且當蕭俛時,天下兵至多,民力不給,安得不減?方幽州以朱克融等送京師,請毋遣克融還幽州煽眾為亂,而朝廷乃令克融等飄泊京師,久之不調,復遣歸北。克融所以復亂,亦何預銷兵事?"彥博曰:"國初,禁軍逃亡滿一日者斬。仁宗改滿三日,當時議者已慮壞軍法。"安石曰:"仁宗改法以來,活人命至多,然于軍人逃亡,比舊不聞加多,仁宗改法不為不善。"帝乃詔增為七日。

元豐元年,知鄂州王韶言:"乞自今逃亡配軍為盜,聽捕斬,賞錢。"詔坐條札韶照會:"如所犯情重,罪不至死,奏裁。"

三年六月,詔:"軍士、民兵逃亡隨軍效用,若首獲,並械送所屬,論如法。雖立戰功不賞,仍不許以功贖過。令隨軍榜諭。"

四年,詔沈括:"奏以軍前士卒逃亡,潰散在路,本非得已,須當急且招安。卿可速具朝旨出榜,雲聞戰士止是不禁饑寒,逃歸其家,可各隨所在城砦權送納器甲,請給糧食,聽歸所屬。節次具招撫數以聞。"

崇寧四年九月,樞密院言:"熙河都總管司舊無兵籍,乞令諸將各置籍,日具有無開收,旬具元額、見管及逃亡事故細目,申總管司,本司揭貼都簿,委機宜一員逐時抽摘點檢。"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