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疏議》故唐律疏議卷第十九賊盜 凡一十七條



【疏】議曰:盜雖不得財,徒二年。若得一尺,即徒三年。每二疋加一等。贓滿十疋;雖不滿十疋及不得財,但傷人者:並絞。殺人者,並斬。謂因盜而殺、傷人者。注云「殺傷奴婢亦同」,諸條奴婢多悉不同良人,於此,殺傷奴婢亦同良人之坐。「雖非財主,但因盜殺傷皆是」,無問良賤,皆如財主之法。盜人若持仗,雖不得財,猶流三千里;贓滿五疋,合絞。持仗者雖不得財,傷人者斬,罪無首從。

282 諸竊盜,不得財笞五十;一尺杖六十,一疋加一等;五疋徒一年,五疋加一等,五十疋加役流。

【疏】議曰:竊盜人財,謂?形隱面而取。盜而未得者,笞五十。得財一尺杖六十,一疋加一等,即是一疋一尺杖七十。以次而加至贓滿五疋,不更論尺,即徒一年。每五疋加一等,四十疋流三千里,五十疋加役流。其有於一家頻盜及一時而盜數家者,並累而倍論。倍,謂二尺為一尺。若有一處贓多,累倍不加重者,止從一重而斷,其倍贓依例總徵。

283 諸監臨主守自盜及盜所監臨財物者,若親王財物而監守自盜,〔六〕亦同。加凡盜二等,三十疋絞。本條已有加者,亦累加之。

【疏】議曰:假如左藏庫物,則太府卿、丞為監臨,左藏令、丞為監事,見守庫者為主守,而自盜庫物者,為「監臨主守自盜」。又如州、縣官人盜部內人財物,是為「盜所監臨」。注云「若親王財物」,依令:「皇兄弟、皇子為親王。」監守自盜王家財物,亦同官物之罪。「加凡盜二等」,一尺杖八十,一疋加一等,一疋一尺杖九十,五疋徒二年,五疋加一等,是名「加凡盜二等,三十疋絞」。注云「本條已有加者,亦累加之」,謂監臨主守自盜所監主,不計贓之物,計贓重者,以凡盜論加一等,即是本條已有加於此,又加二等。假有武庫令自盜禁兵器,計贓直絹二十疋。凡人盜者,二十疋合徒二年半,以盜不計贓而立罪名,計贓重者加凡盜一等,徒三年;監主又加二等,流二千五百里。如此之類,是「本條已有加者,亦累加之」。

284 諸故燒人舍屋及積聚之物而盜者,計所燒減價,併贓以強盜論。

【疏】議曰:賊人姦詐,千端萬緒,濫竊穿窬,觸途詭譎。或有燒人舍屋及積聚之物,因即盜取其財,計所燒之物減價,併於所盜之物,計贓以強盜論,十疋絞。

問曰:有人持仗燒人舍宅,因即盜取其財,或燒傷物主,合得何罪?

答曰:依雜律:「故燒人舍屋,徒三年。不限強之與竊。」然則持仗燒人舍宅,止徒三年。因即盜取財物,便是元非盜意,雖復持仗而行事,同「先強後盜」,計贓以強盜科罪。火若傷人者,同強盜傷人法。

285 諸恐喝取人財物者,口恐喝亦是。準盜論加一等;雖不足畏忌,財主懼而自與,亦同。展轉傳言而受財者,皆為從坐。若為人所侵損,恐喝以求備償,事有因緣之類者,非。

【疏】議曰:恐喝者,謂知人有犯,欲相告訴,恐喝以取財物者。注云「口恐喝亦是」,雖口恐喝,亦與文牒同。計贓,「準盜論加一等」,謂一尺杖七十,一疋加一等,五疋徒一年半,五疋加一等,三十五疋流三千里。雖不足畏忌,但財主懼而自與財者,亦同恐喝之罪。注云「展轉傳言」,假若甲遣乙丙傳言於丁,恐喝取物五疋,甲合徒一年半,乙丙並各徒一年,是名「展轉傳言,受財者,皆為從坐」。「若為人所侵損,恐喝以求備償」,假有甲為乙踐損田苗,遂恐喝於乙,得倍苗之外,更取財者,為有損苗之由,不當恐喝之坐,苗外餘物,即當「非監臨主司,因事受財,坐贓論」科斷。此是「事有因緣之類者」,非恐喝。

問曰:恐喝取財五疋,首不行,又不受分;傳言者二人,一人受財,一人不受財,各合何罪?

答曰:律稱準盜,須依盜法。案下條「共盜者併贓論」,造意及從行而不受分,即受分而不行,各依本首從法:若造意不行,又不受分,即以行人專進止者為首,造意為從,至死減一等;從者不行,又不受分,笞四十。其首不行,又不受分,即以傳言取物者為首,五疋合徒一年半;造意者為從,合徒一年;又一人不受分,亦合為從,笞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