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四十六·列傳第四十三



中統二年,擢江漢大都督府理問官。三年二月,益都李璮反,夏貴復來犯邊。史天澤薦侃,召入見,巨祖問計所出,曰:“群盜竊發,猶柙中虎。內無資糧,外無救援,築壘環之,坐侍其困,計日可擒也。”帝然之,賜尚衣弓矢。夏貴焚廬舍,徙軍民南去。侃追貴,過宿遷縣,奪軍民萬餘人而還。賜金符,為徐、邳二州總管。貴以兵三萬入寇,侃出戰,斬道二餘級,奪戰船二百。

至元二年,有言當解史天澤兵權者,天澤遂遷他官,侃亦調同知滕州。三年,侃上言:“宋人羈留我使,宜興師問罪。淮北可立屯田三百六十所。每屯置牛三百六十,計一屯所出,足供軍旅一日之需。”四年,徙高唐令,兼治夏津、武城等五縣。從大軍克襄陽。江南平,遷知寧海州。居一年,卒。

侃行軍有紀律,野爨露宿,雖風雨不入民舍,所至興學課農,吏民畏服。子秉仁、秉義。

史臣曰:元之兵制,漢人無將蒙古兵者。旭烈兀平木剌夷及報達,郭侃之功在怯的不花諸將之右。其事或虛罔不實。《春秋》之義:信以傳信,疑以傳疑。今仍采舊史之文,為列傳去。

石天應,字瑞之,興中永德人。善騎射,豪爽不羈,鄉人多歸之。太師木華黎南下,天應率眾迎謁軍門。木華黎即承制授興中府尹、兵馬都提控。天應造攻戰之具,臨機應變,捷出如神,以功拜龍虎衛上將軍、元帥右監軍。天應旌旗色黑,人目之曰黑軍。從木華黎,大小二百餘戰,常身先士卒,累功遷右副元帥。

太祖十六年五月,拔洺州。九月,從木華黎自東勝渡河,取葭州,進克緩德。天應因說木華黎曰:“西戎雖降,實未可信。此州當金、夏之沖,士卒健勇,倉庫豐實,加以長河為限,脫為敵軍所梗,緩急非便,宜命將守之。多造舟楫,以備不虞。”木華黎然之,表授金光祿大夫、陝西河東路行台兵馬都元帥,以勁兵五千,留守葭蘆。遂造舟楫,建浮橋,諸將多言水漲勞費無功,天應下令曰:“有沮吾事者,斷其舌!”橋成,諸將悅服。先時,金葭州守將王公佐收合餘燼,攻函谷關,將圖復故地,及見橋成,遂遁去。

一日,謁木華黎於汾水東,木華黎諭諭以進取之策。天應還鎮,召將佐謂曰:“吾累卿等留屯於此,今聞河東皆平川廣野,可以駐軍,規取關陝,諸君以為如何?”或諫曰:“河中雖用武之地,南有潼關,西有京兆,皆金軍所屯,且民新附,其心未一,守之恐貽噬臍之悔。”天應曰:“葭州通鄜、延,今鄜已平,延不孤立,若發國書,令夏人取之,猶掌中物耳。且國家之急,本在河南。河中雖迫於二鎮,實用武之地,北接汾、晉,西邊同、華,若起漕運以通饋餉,則關內可剋期而定。關內既定,河南在吾目中矣。吾年垂六十,一旦臥病床第,聞後生輩立功名,死不瞑目也。”

秋九月,遂移軍河中。即而金軍果潛自中條,襲河中。天應知之,選遣驍將吳澤伏兵要路。澤勇而嗜酒,是夕醉臥,金兵由間道已抵城下。時兵燼後,守具未完,敵乘隙入。天應見火舉,知城已陷,左右從者四十餘騎,皆勸其渡河。天應曰:“先時人諫我南遷,吾違眾而來,今事急棄之,是不武也。縱太師不罪我,何面目以見同列乎!今日惟死而已,汝等勉之。”少頃,敵兵四合,天應力戰,至日午,死之。木華黎聞而痛惜,以子煥中知興中府事;執中,行軍千戶;受中,興中府相副官。

初,天應死事時,弟天禹子佐中在軍中。伺敵少懈,倒抽其斧,反斫之,突城而出,趨木華黎行營,率蒙古軍數千回與敵戰,敗之。木華黎嘉其勇,奏授金符,行元帥事;尋詔將官升就本職,授興中府千戶。子安琬。

安琬,襲職,佩金符,從征大理、討李璮皆有功。十三年,分寧盜起,行省檄安琬討之。賊背山而陣,安琬引兵出陣後,賊驚潰,退而距守。安琬揮兵直抵壘門,賊揚言曰:“願少容行伍而戰,死目不憾。”安琬從之,賊果出,安琬突陣而入,大呼曰:“吾止誅賊首,庸卒非我敵也。”手刃中其背,生擒之。累功至右衛親軍副都指揮使,進階懷遠大將軍,賜金虎符。後授大同等處萬戶,領江左新附卒萬人,屯田紅城。大德三年,李萬戶當戍和寧,親老且病,安琬請代其行,及還,以病卒。

子居謙襲職,後改忠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