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三十三·列傳第三十



十四年九月,奉命討賊淮南,身先士卒,面中流矢不為動。十五年,遷陝西行省平章政事,召拜知樞密院事。俄復拜中書平章政事,兼大司農分司,提調大都留守司及屯田事。一日,入侍,帝見其面有箭瘢,深嘆閔之,進為首平章。十六年,復遷御史大夫。四月,拜中書左丞相。明年三月,進右丞相。十八年,加太保,詔封其首祖孛羅歡為雲王,祖也先不花為瀛王,父亦伶真為冀王。

搠思監居相位久。無所匡救,又公受賄賂,物議喧然。是年冬,監察句史燕赤不花,劾搠思監任用私人朵列及妾弟崔完者帖木兒印造偽鈔,事將敗,令朵列自殺以滅口。搠思監乃請解機務,詔止收其印綬。而御史笞里麻失里、王彝言不已,帝終不聽。會遼陽賊勢張甚,明年,起為遼陽行省左丞相,未行,二十年三月,復拜中書右丞相,仍詔諭天下。

時宦者資正院使朴不花乘間用事為奸利,搠思監與朴不花相表里,四方警報壅不上聞。孛羅帖木兒、擴廊帖木兒各擁強兵於外,以權勢相思,搠軋監與朴不花黨於擴廊帖木兒,誣孛羅帖木兒以不軌,二十四年三月。下詔削其官爵,且命擴廊枯木兒討之。宗王不顏帖木兒、禿堅帖木兒等皆稱兵與學羅拈木兒合,上表言其無罪,京師震恐。帝乃竄搠思監於嶺北,朴不花於甘肅,悉復孛羅帖木兒等官爵,然詔書雖下,而搠思監、朴不花仍留京師。

四月,孛羅帖木兒遣禿堅帖木兒稱兵犯闕,必得搠思監、撲不花乃已。帝不得已,纖二人畀之,皆為孛羅帖木兒所殺。搠思盛始至,孛羅貼木兒釋其結厚禮之。逾日,方詰其濁亂天下之罪,又笑謂搠思監曰:“前賂汝七寶數珠一串,宜見還。”搠思監使取似此者六串,至孛羅帖木兒,祝之,皆非也。因怒曰:“宰相貪婪如此。我安能不正其罰。”送殺之。已而御史復奏:“搠思監矯詔殺丞相大平,盜用鈔板,私家草詔,任情黜陟,鬻獄賣官,費耗庫藏,使天下八省之地番致淪陷,乃誤國之奸臣,究其罪惡,大放難原。曩者,奸臣阿合馬之死,剖棺戮屍,搠思監之罪,視阿合馬尤甚。今雖死,必宜剖棺戮屍,以泄眾憤。”詔從之。而台臣言猶不已,遂沒其家產,竄其子宣徽使觀音奴於遠方。

怯烈氏四世為丞相者八人,至搠思監竟隳其世業焉。

史臣曰:“孛羅帖木兒跋扈,搠思監不且力而討之,使喋血京師,幽皇后,殺宰相,身既不免,匡亦幾亡。是故激孛羅帖木兒以成其俘逆者,搠思監之罪也。然其人庸懦,劾者方之阿合馬則過矣。”

忙哥撒兒,札剌兒氏。曾祖赤刺溫孩亦赤、祖搠阿,並事太祖。擁阿精騎射,太祖愛之,號為蔑兒乾。嘗與賊遇,將戰,有二飛騖至,命搠阿射之。請曰:“射其雄者,抑雌者?”太祖曰:“雄者。”搠阿一發墮之。賊望見驚曰:“是善射若此,飛鳥且不能逃,況人乎!”不戰而去。

太祖征蔑兒乞,兵潰,期阿與其弟左右力戰以衛太祖。會者功蔑來援,礎乃引退。搠阿生那海,那海生忙可撒兒。大宗平金,念那海世勛,賜食洛陽百七十五戶。

忙哥撒兒事拖雷,恭謹過其父。定宗以為札魯忽赤。憲宗在藩邸,深知之。從征斡羅羅、阿速、乞卜察克諸部,常身先諸將,及頒賞,則退然一元所取;憲宗益重之,使治藩邸部分民。間出遊獵。則命為軍長,動如紀律。雖太后及諸嬪妃小有過失,知無不言,邸中人敬憚之。乃授為也客札魯忽赤,義謂大斷事官。

既拜命,出悵殿外,欹橐坐熊席,其僚列坐左右者四十人。忙哥撒兒問曰:“王以我長此官,諸公謂我當用何道以稱職?”眾皆默然。又問,有夏人和斡居下坐,進曰:“夫札魯忽赤之道,猶宰之刲羊也,解肩者不使傷其脊,在持平而已。”忙哥撒誑聞之,即起入悵內。眾不知所為,皆咎和斡失言。既人,乃為憲宗言之。憲宗召和斡,命之步,曰:“可用材也。”和斡由是知名。

定宗崩,親王拔都大會宗親,議立憲宗。畏兀八刺曰:“失烈門,皇孫也,大宗嘗言其可以君天下。“時諸大臣聞八刺言,皆默然。忙可撒兒獨曰:“汝言誠是,然乃馬真可敦立定宗時,汝何不言耶?拔都汁固亦遵太宗遺言者。有異議,吾請斬之。“眾莫敢支吾,憲宗之位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