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元紀二十二 起著雍執徐正月,盡十二月,凡一年



即日部分行事,使廉訪使董守忠、僉事錫蘇往南陽,右丞圖特穆爾、廉訪使布延往虎牢,分遣兵馬,聽其調用,饋餉相望,阿爾哈雅親閱實之,自虎牢之南至於襄漢,無不畢給。時朝廷置行樞密院以總西事,襄漢、荊湖、河南郡縣皆缺官,阿爾哈雅便宜擇才以使之,朝廷皆從其請。

已而西兵北行者,度河中以趨懷、孟、磁,南行者特默格過武關,殘鄧州,直趨襄陽,攻破郡邑三十餘,所過殺官吏,焚廬舍,且西結囊嘉特,以蜀兵至。阿爾哈雅諜知之,益督餉西行,遣行院官塔海領兵攻特默克,又設備江、黃,置鐵繩於峽口,作舟艦以待戰。十九日,與西兵遇於鞏縣之石渡,轉戰及暮,兩軍殺傷與墮澗谷死者相等,而虎牢遂為敵有,兵儲巨萬,一旦悉亡。諸軍斂兵而退,二十二日,至汴,民大恐。阿爾哈雅前後遣使告於朝,輒為額森特所留,不得朝廷音問。阿爾哈雅親出拊循其民,修城關以備衝突,戒卒伍以嚴守衛,雖當危急,怡然如平時,眾賴以安。

十一月,庚申,以江南行台御史王琚仁言,汰近歲白身入官者。

敕行台:“凡有糾劾,必由御史台陳奏,勿徑以封事聞。”辛酉,額森特兵至武安,額森特穆爾以軍降。河東州縣聞之,盡殺其所署官吏。

癸亥,帝宿齋宮;甲子,服兗冕,享於太廟。

是日,西兵逼汴城,將百里而近。阿爾哈雅召行院、憲司、諸將吏告之曰:“吾荷國厚恩,惟有一死以報上。敵亦烏合之眾,何所受命而敢犯我!誠使知聖天子之命,則眾沮而散耳。吾今遣使告於朝,請降詔赦其脅眾詿誤,而整軍西向以臨之。別遣精騎數千上龍門,繞出其後,使之進無所投,退無所歸,必成擒於鞏、洛之間矣。”眾皆曰:“善!”即日與行院出師。

會使者自大都還,言齊王已克上都,奉寶璽來歸,刻日至京,阿爾哈雅乃置酒相賀,發書告屬郡及江南三省。又募士得蘭珠者,齎書諭之,朝廷亦遣都護伊嚕特穆爾以詔放散西軍之在虎牢者。西軍多欲散走,且聞行省院以兵至,朝廷又使參政瀉布哈親諭之,靖安王乃遣使四輩與蘭珠來請命,逡巡而去。阿爾哈雅乃解嚴,斂餘財以還民,從陝西求民之被俘掠者歸其家,凡數千人,陝西官吏被獲者亦皆遣還。朝廷遷阿爾哈雅為陝西行台御史大夫以綏定之。

庚午,命總宿衛官分簡所募勇士,非舊嘗宿衛者皆罷去。

日本舶商至福建博易者,浙江行省選廉吏征其稅。

中書省言:“今歲既罷印鈔本,來歲擬印至元鈔一百一十九萬二千錠,中統鈔四萬錠。”監察御史言:“戶部鈔法,歲會其數,易故以新,期於流通,不出其數。邇者都爾蘇以上都經費不足,命有司刻板印鈔;今事已定,宜急收毀。”從之。

監察御史薩里布哈、索諾木、於飲、張士弘言:“朝廷政務,賞罰為先,功罪既明,天下斯定。近因特們德爾擅權竊位,假刑賞以濟其私,綱紀始紊,迨至泰定,爵賞益濫。比以兵興,用人甚急,然賞罰不可不嚴,宜命有司,務合輿情,明示黜陟。功罪既明,賞罰攸當,則朝廷肅清,紀綱振舉,而天下治矣。”帝嘉納之。

辛未,特默格兵入襄陽,本路官皆遁。襄陽縣尹谷廷珪、主簿張德獨不去,西兵執之使降,不屈,死之。時僉樞密院事塔海擁兵南陽不救。

壬寅,雅克特穆爾言:“向者上都舉兵,諸王實喇、樞密同知阿奇喇等十人,南望宮闕鼓譟,其黨拒命逆戰,情不可恕。”詔各杖一百七,流遠州,籍其家貲。

甲戌,居泰定後雍吉喇氏於東安州。

丙子,蘇蘇坐受賂,杖之,徙襄陽;以母年老,詔留之京師。

丁丑,以躬祀太廟禮成,御大明殿,受諸王、百官朝賀。

荊王伊蘇布乾遣使傳檄至襄陽,特默格引兵走。

己卯,中書省言:“內外流官年及致仕者,並依階敘授以制敕,今後不須奏聞。”從之。

諸衛漢軍及州縣丁壯所給甲冑兵仗,皆令還官。

庚寅,遣使奉迎皇兄周王和實拉於漠北。

以中政院使敬儼為中書平章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