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元紀二十五 起昭陽作噩二月,盡著雍攝提格十二月,凡六年



十二月,乙丑,廣西猺寇湖南,陷道州,千戶郭震戰死,猺焚掠而去。

壬申,遣省台官分理天下囚,罪狀明者處決,冤者辨之,疑者讞之,淹滯者罪其有司。

乙亥,為皇太后置徽政院,設官屬三百六十有六員。

監察御史多爾濟巴勒,上疏陳時政五事:“其一曰太史言明年三月癸卯望,日食既,四月戊午朔,日又食。皇上宜奮乾綱,修刑政,疏遠邪佞,專任忠良,庶可消弭災變以為禎祥。二曰親祀郊廟。三曰博選勛舊之子端謹正直者,前後輔導,使嬉戲之事不接於目,俚俗之言不及於耳,則聖德日新矣。四曰樞機之臣固宜尊寵,然必賞罰公則民心服。五曰弭安盜賊,賑救饑民。多爾濟巴勒,穆呼哩七世孫也。

是月,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岳柱卒。

岳柱天資孝友,嗜經史,自天文、醫藥之書,無不究極。度量弘廓,有欺之者,恬不為意,或問之,則曰;“彼自欺也,我何與焉!”母郜氏亦嘗稱之曰:“吾子,古人也。”

同歲,以刑部尚書達爾瑪為遼陽行省參知政事。高麗國使朝京,道過遼陽,謁行省官,各奉布四匹,書一幅,用征東省印封之。達爾瑪詰其使曰:“國家設印,以署公牘,防奸偽,何為封私書?況汝出國時,我尚在京,未為遼陽省官,今何故有書遺我?汝君臣何欺詐如是耶?”使辭屈,還其書與布。達爾瑪,高昌人也。

國制,日進御膳用五羊,而帝自即位以來,日減一半,以歲計之,省羊三百五十有奇。

起前吏部尚書王克敬為江浙行省參知政事。

克敬至,請罷富民承佃江、淮田。松江大姓有歲漕米萬石獻京師者,其人既死,子孫貧且行乞,有司仍歲征,弗足則雜置松江田賦中,令民包納,克敬曰:“匹夫妄獻米,僥名爵以榮一身,今身死家破,又已奪其爵,不可使一郡之人均受其害。國用寧乏此耶!”具論免之。嶺海猺賊竊發,朝廷調兵戍之在行省者往討之。會提調兵馬官缺,故事,漢人不得與軍政,眾莫知所為,克敬抗言:“行省任方面之寄,假令萬一有重於此者,亦將拘法坐視耶!”乃調兵往捕之。軍行,給糧有差。事聞於朝,即令江西、湖廣二省給糧亦如之。

視事五月,請老,年甫五十九,謂人曰:“穴趾而峻墉必危,再實之木,必傷其根。無功德而忝富貴,何以異此!故常懷止足之分也。”又曰:“世俗喜言勿認真,此非名言佳句,臨事不認真,豈盡忠之道乎?”故其歷官所至,俱有政績可紀。

元統二年甲戌,一三三四年

春,正月,庚寅朔,朝賀大明殿。監察御史多爾濟巴勒上言:“百官逾越班次者,當同失儀論,以懲不敬。”

先是教坊班位在百官後,御史大夫薩迪傳旨,俾入班。多爾濟巴勒執不可。薩迪曰;“御史不奉詔耶!”多爾濟巴勒曰:“事不可行,大夫復奏可也。”

是日,雨血於汴梁,著衣皆赤。

以御史大夫托勒岱為中書平章政事,阿爾哈雅為河南行省左丞相。

丁酉,享於太廟。

甲寅,立行宣政院於杭州。

二月,己未朔,詔內外興舉學校。

癸亥,廣西猺寇邊,殺官吏。廣海官已除而未上者罪之。

甲申,太廟木陛壞,遣官告祭。

是月,灤河、漆河溢,永平諸縣水災。

三月,己丑朔,詔:“科舉取士,國子監積分、膳學錢糧,儒人免役,悉依累朝舊制。學校官選有德行學問之人以充。”

辛卯,以陰陽家言,罷造作四年。

癸巳,廣西猺賊復起,殺同知元帥吉賴斯,掠庫物。遣右丞圖嚕密實將兵討之。

癸卯,日食既。

乙巳,中書省言:“益都、真定盜起,請選省、院官往督捕之,仍募能擒獲者倍其賞,獲三人者與一官。”從之。

壬子,廣西慶遠府猺寇全州,詔平章政事特默齊統兵二萬人擊之。

丁巳,詔:“蒙古、色目犯奸盜放偽之罪者,隸宗正府;漢人、南人犯者,屬有司。”

湖廣旱,自是月不雨至於八月。

夏,四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壬申,命騰吉斯為總管高麗、女真、漢軍萬戶府達魯花赤,與滿濟勒噶台,並為御史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