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帝(下冊恨水東逝)》第一百零七回 說政務雍正顧引娣 較功夫弘曆驚佳人


門外傳過來一陣聲響,弘曆抬頭一看,原來是四個長隨模樣的人,他們站在門外,高喊一聲:“四王爺,奴才邢建業、邢建敏、邢建忠、邢建義陪主子練招兒來了。”
這邢家兄弟四人都是山東人,也是從明朝萬曆年間,祖傳了七輩的捕快世家。他們的父親邢連珠年老退休,也早就知道李衛的大名,便派四個兒子出來找到李衛,想托他的面子給兒子們謀個正途。李衛當然是歡迎之至,就收他們到自己的總督衙門裡聽用。正好,弘曆來到南京,於是李衛又派他們每逢單日給弘曆當陪練。弘曆看見他們兄弟來了,也放下手頭的邸報,換了件衣服走到院子裡說:“前幾天咱們練的是拳腳,今天換一換練法。”說著把手中提著的齊眉棒亮開。走了一趟把式。邢建業等四人,一看就知道,寶親王這兩下子,是經過大內高手指點的。不過,弘曆的棒法路子雖正,卻也是犯了“宮病”。棒法里有許多套路,全都是些花架子。別看他舞得好像是風雨不透似的,其實是上不了陣的。弘曆自己卻對他的棒法很有信心,他說:“瞧見了嗎?小王這套棒法練得可能還不太好,但你們四人誰能奪得我這手中的棒去,爺這裡就有賞。”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張二十兩的銀票來放在窗台上:“來來來,你們一個個地上也行,全都下場也罷,誰贏了,這銀子就歸誰。”
弘曆說著的功夫,就先自舞動起來。四人開始時還只見棒影和身影,漸漸地棒也不見,人也不見了,卻只能看到一團飛舞滾動的白氣。棒風疾飛之下,連院子裡的樹呀,草呀,全都被掃得彎腰低頭。四人齊聲誇讚:“好!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弘曆受到鼓勵,更是精神十足:“來來來,你們快上啊!”
邢家四兄弟誰都知道,要想奪掉他手中的桿棒,不費吹灰之力。但他們更知道,這位寶親王,是“太子”的身份哪!如果不給他留一點面子,他一翻臉,那可怎么辦呢?但大家都不上,豈不讓弘曆更加瞧不起?老四邢建義高叫一聲:“四爺小心,奴才可要動手了!”
弘曆哪把他放在眼裡啊,他邊舞邊說道:“來吧,難道你不想要這二十兩銀子嗎?”
邢建義竄步向前,和弘曆展開了空手奪白刃的對攻。剛才弘曆自己耍弄棒法時,他就看清了,這位小王爺棒法雖熟,但下盤卻不穩。他在弘曆的棒影中縱跳環繞,忽進忽退。湊著弘曆一個不留神,突然,他躍起身來,一個掃堂腿照著弘曆的下盤就踢了過去。弘曆卻在桿棒上縱身一躍而起,反過來要踢邢建義的腦袋。哪知,邢建義前邊使的只是個虛招,是在誘敵。等弘曆身體高高躍起的時候,他猛然一低身子,欺向弘曆近前,左手一攔,托住了弘曆,同時右手向上一擊,那條桿棒已被震飛出三丈多高。趁著弘曆還沒有醒過神來,他身子一縱,已經把桿棒輕輕地綽在手裡了。
弘曆卻沒有生氣,他笑著說:“好了,好了,用不著再比試了。連你們老四都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奪走我的桿棒,何況你們老大呢?喏,銀子就在那邊,你把它拿去吧!”
邢建義笑了笑說:“四爺,不是小的膽大,只因小的昨夜與人賭錢輸了,今天才看著這張銀票急了眼的……”他正在興奮地說著,剛剛伸出去的手卻停在半空里了:“啊,四爺,原來你是在和小的開玩笑,這窗台上哪裡有銀票啊?”
弘曆聽了也是大吃一驚:“什麼,什麼?我明明是放在那裡的嗎,怎么會不見了?”他急步走了過去,卻見剛才壓著銀票的地方,已經換成了一紙書簡,那上面影影綽綽還寫著一些小字。弘曆搶步上前取過來看時,卻是一首小詩:
王爺勤政載功還,
舊調新曲又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