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卷一百六十二 列傳第四十九



十四年,入朝,世祖勞之,賜以益都居第、單河官莊、鈔萬五千貫及弓矢諸物,拜福建行中書省參知政事。改福建道宣慰使。召赴闕,備宿衛。十七年,拜驃騎衛上將軍、中書左丞,東征日本。十八年,軍次竹島,遇風,船盡壞,庭抱壞船板,漂流抵岸,下收餘眾,由高麗還京師。士卒存者十一二。繼以父歿,歸益都,召拜中書左丞、司農卿,不赴。

二十四年,宗王乃顏叛,驛召至上都,統諸衛漢軍,從帝親征。塔不台、金家奴來拒戰,眾號十萬,帝親麾諸軍圍之,庭調阿速軍繼進,流矢中胸貫脅,裹創復戰,帝遣止之,乃已。令軍中備百弩,俟敵列陣,百弩齊發,乃不復出。帝問庭:“彼今夜當何如?”庭奏:“必遁去。”乃引壯士十人,持火炮,夜入其陣,炮發,果自相殺,潰散。帝問何以知之,庭曰:“其兵雖多,而無紀律,見車駕駐此而不戰,必疑有大軍在後,是以知其將遁。”帝大喜,賜以金鞍良馬。庭奏:“若得漢軍二萬,從臣便宜用之,乃顏可擒也。”帝難之,命與月兒魯蒙古軍並進,遂縛乃顏以獻。帝既南還,庭又親獲塔不台、金剛奴,以功加龍虎衛上將軍,遙授中書省左丞。二十五年,乃顏餘黨哈丹禿魯乾復叛於遼東。詔庭及樞密副使哈答討之,大小數十戰,弗克而還。既而庭整軍再戰,流矢中左脅及右股,追至一大河,選銳卒,潛負火炮,夜氵斥上流發之,馬皆驚走,大軍潛於下流畢渡。天明進戰,其眾無馬,莫能相敵,俘斬二百餘人,哈丹禿魯乾走高麗死。拜資德大夫、尚書左丞,商議樞密院事,官其長子大用,仍賜鈔二萬五千貫。庭因奏:“今漢軍之力,困於北征,若依江南軍,每歲二八放散,以次番上,甚便。”帝可其奏,令著為令。宗王海都將犯邊,伯顏以聞,帝命月兒魯與庭議所以為備,庭請下括馬之令,凡得馬十一萬匹,軍中賴其用。拜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商議樞密院事,提調諸衛屯田事。

三十一年春,世祖崩,月兒魯與伯顏等定策立成宗,庭翊贊之功居多。成宗與太后眷遇甚至,每進食,必分賜之,大宴仍命序坐於左手諸王之下、百官之上,賜以珠帽、珠半臂、金帶各一,銀六鋌,莊田諸物稱是。奉旨整點江浙軍馬五百三十二所,還,入見,成宗親授以衣,慰勞之。

初,武宗出鎮北邊,庭請從行,成宗憫其老,不許,賜鈔五萬貫,依前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商議樞密院事,提調諸衛屯田,兼後衛親軍都指揮使。奉旨北征懷都,至野馬川而還。俄有中使傳旨拘漢軍之馬,以濟北軍,且令焚其鞍轡、行糧諸物。庭因感疾,詔內醫二人診視之,疾稍間,扈從上都,特降旨存護其家。大德八年二月卒。至大二年,贈推忠翊衛功臣、儀同三司、太保、上柱國,追封益國公,謚武毅。

子大用,同知歸德府事,以哀毀卒。大椿,襲職佩金虎符,為宣武將軍、益都新軍萬戶,戍建康。大誠,襲職後衛親軍都指揮使。

史弼

史弼,字君佐,一名塔剌渾,蠡州博野人。曾祖彬,有膽勇,太師、國王木華黎兵南下,居民被虜,蠡守閉城自守,彬謂諸子曰:“吾所恃者,郡守也。今棄民自保,吾與其束手以死,曷若死中求生!”乃率鄉人數百家,詣木華黎請降,木華黎書帛為符,遣還。既而州破,獨彬與同降者得免。

弼長通國語,膂力絕人,能挽強弓。里門鑿石為獅,重四百斤,弼舉之,置數步外。潼關守將王彥弼奇其材,妻以女,又薦其材勇於左丞相耶律鑄。弼從鑄往北京,近侍火里台見弼所挽弓,以名聞世祖。召之,試以遠垛,連發中的,令給事左右,賜馬五匹。

中統末,授金符、管軍總管,命從劉整伐宋。攻襄樊,嘗出挑戰,射殺二人,因橫刀呼曰:“我史奉御也!”宋兵卻退。至元十年,諸將分十二道圍樊城,弼攻東北隅,凡十四晝夜,破之,殺其將牛都統。襄陽降,上其功,賜銀及錦衣、金鞍,升懷遠大將軍、副萬戶。遂從丞相伯顏南征,攻沙洋堡,飛矢中臂,城拔,凝血盈袖。事聞,賜金虎符。軍至陽羅堡,伯顏誓眾曰:“先登南岸者為上功。”弼率健卒直前,宋兵逆戰,奮呼擊走之,伯顏登南岸,論弼功第一,進定遠大將軍。鄂州平,進軍而東,至大孤山,風大作,伯顏命弼禱於大孤山神,風立止。兵駐瓜洲,阿塔海言:“楊子橋乃揚州出入之道,宜立堡,選驍將守之。”伯顏授弼三千人,立木堡,據其地。弼遽以數十騎抵揚州城。或止之曰:“宋將姜才倔強,未可易出。”弼曰:”吾柵揚子橋,據其所必爭之地,才乘未固,必來攻我,則我之利也。”才果以萬眾乘夜來攻,人挾束薪填塹,弼戒軍中無嘩,俟其至,下櫑木,發炮石擊之,殺千餘人。才乃退,弼出兵擊之,會相威、阿術兵繼至,大戰,才敗走,擒其將張都統。十三年六月,才復以兵夜至,弼三戰三勝。天明,才見弼兵少,進迫圍弼,弼復奮擊之,騎士二人挾火槍刺弼,弼揮刀御之,左右皆仆,手刃數十百人。及出圍,追者尚數百騎,弼殿後,敵不敢近。會援兵至,大破之,才奔泰州。及守將朱煥以揚州降,使麥術受其降於南門外,而弼從數騎,由保城入揚州,出南門,與之會,以示不疑。制授昭勇大將軍、揚州路總管府達魯花赤,兼萬戶。冬,遷黃州等路宣慰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