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卷一百二十一 列傳第八



大德元年,叛王藥木忽兒、兀魯速不花來歸。博羅歡聞之,遣使馳奏曰:“諸王之叛,皆由其父,此輩幼弱,無所與知。今茲來歸,宜棄其前惡,以勸未至。”帝深以為然,賜金鞍勒,命以平章政事行省湖廣。會並福建行省入江浙,拜光祿大夫、上柱國、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居歲余,卒,年六十三。

博羅歡勇有智略,戰常以身先之,所獲財物悉與將士,故得其死力。平居常以國事為憂,聞變即請行,至終其事乃止。其忠義蓋天性然也。累贈推忠宣力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加封泰安王,謚武穆。

子渾都、伯都、野先帖木兒、博羅。渾都,山東宣慰使,遙授中書平章政事。野先帖木兒,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相。卒官開府儀同三司、翰林學士承旨。博羅,陝西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野先帖木兒子尼摩星吉,襲郡王;亦思剌瓦性吉,中政使。

伯都幼穎異,不以家世自矜,長嗜書史。大德五年,擢江東道廉訪副使,拜江南行台侍御史。未幾,召入僉樞密院事,領舍兒別赤。至大二年,出為江南行台御史中丞,遷陝西行台御史大夫。延祐元年,拜甘肅行省平章政事。時米價騰氵勇,陸挽一石,費二百緡,乃為經畫計,所省至四百餘萬緡,自是諸倉俱充溢。甘州氣寒地瘠,少稔歲。民飢,則發粟賑之,春闕種,則貸之。於是兵餉既足,民食亦給。詔賜名鷹、甲冑、弓矢及鈔五千緡以勞焉。四年,移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入為太子賓客。上書陳古先聖王正心修身之道,帝嘉納之。遷江南行台御史大夫。皇太后謂東宮官不宜使外,止其行。遂以疾辭去,寓居高郵。英宗即位,復命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陛見,以疾固辭。帝慰諭久之,命以平章之祿歸養於家,復賜鈔十萬緡。所服藥須空青,詔遣使江南訪求之。伯都辭謝曰:“臣曩膺重寄,深懼弗稱,今已病廢,況敢叨濫厚祿以受重賜乎?”並以所給平章政事祿歸有司。泰定元年,還京師,卒。朝廷知其貧,賻鈔二萬五千貫。御史台奏賻三萬五千貫,仍還所辭祿,妻弘吉剌氏弗受,曰:“始伯都仕於朝,不敢虛受廩祿。今歿矣,苟受是祿,非其意也。”卒辭之。子篤爾只,將作院判官。

抄思

抄思,乃蠻部人。又號曰答祿。其先泰陽,為乃蠻部主。祖曲書律。父敞溫。太祖舉兵討不庭,曲書律失其部落,敞溫奔契丹卒。抄思尚幼,與其母跋涉間行,歸太祖,奉中宮旨侍宮掖。抄思年二十五,即從征伐,破代、石二州,不避矢石,每先登焉。雁門之戰,屢捷。會太宗命睿宗平金,抄思執銳以從,與金兵戰,所向無前。壬辰,兵次鈞州,金兵壘於三峰山,抄思察其營壁不堅,夜領精騎襲之,金兵驚擾,遂乘擊之,拔三峰山。睿宗以抄思功聞於朝,有旨以湯陰縣黃招撫等一百一十七戶賜之。抄思力辭不受。復賜以男女五十口,宅一區,黃金鞶帶、酒壺、杯盂各一。辭弗許,乃受之。制授萬戶,與內侍胡都虎、留乞簽起西京等處軍人征行及鎮守隨州。招集民戶,每千人以官一員領之。丁酉秋七月,奉旨調軍,得西京、大名、濱、棣、懷、孟、真定、河間、邢、名、磁、威、新、衛、保等府州軍四千六十餘人,統之。後移鎮潁,以疾歸大名。歲戊申正月卒,年四十四。子別的因。

別的因在襁褓時,父抄思方領兵平金,與其祖母康里氏在三皇后宮庭。戊申,父抄思卒,母張氏迎別的因以歸。祖母康里氏卒。張嘗從容訓之曰:“人有三成人,知畏懼成人,知羞恥成人,知艱難成人。否則禽獸而已。”別的因受教唯謹。甲寅,世祖以宗王鎮黑水,有旨諭察罕那顏,命別的因襲抄思職,為副萬戶,鎮守隨、潁等處。丙辰冬十有二月,世祖復諭征鎮軍士悉聽別的因等號令。別的因身長七尺余,肩豐多力,善刀舞,尤精騎射,士卒鹹畏服之。明年,庚申,世祖即位,委任尤專。癸亥正月,召赴行在所。冬十一月,謁見世祖於行在所,世祖賜金符,以別的因為壽潁二州屯田府達魯花赤。時二州地多荒蕪,有虎食民妻,其夫來告,別的因默然良久,曰:“此易治耳。”乃立檻設機,縛羔羊檻中以誘虎。夜半,虎果至,機發,虎墮檻中,因取射之,虎遂死。自是虎害頓息。至元十三年,授明威將軍、信陽府達魯花赤,佩金符。時信陽亦多虎,別的因至未久,一日,以馬裼置鞍上出獵,命左右燔山,虎出走,別的因以裼擲虎,虎搏裼,據地而吼,別的因鏇馬視虎射之,虎立死。十六年,進宣威將軍、常德路副達魯花赤。會同知李明秀作亂,別的因請以單騎往招之,直抵賊壘,賊輕之,不設備。別的因諭以朝廷恩德,使為自新計,明秀素畏服,遂與俱來。別的因聞於朝,明秀伏誅,賊遂平。三十一年,進懷遠大將軍,遷池州路達魯花赤。之官,道經潁上。潁近荊山,有野豕時出害民禾稼,民莫能制。聞別的因至,迎拜境上,告以其故。別的因曰:“毋慮也。”遂至荊山,以狼牙箭射之,豕走數里。大德十三年,進昭勇大將軍、台州路達魯花赤。卒,年八十一。

子不花,僉嶺南廣西道肅政廉訪司事;文圭,有隱德,贈秘書監著作郎;延壽,湯陰縣達魯花赤。孫守恭,曾孫與權,皆讀書登進士科,人多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