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好

——寫在除夕前夜

張志勇

11日早晨8點,到了我們平日用早餐的時候了,可是過去早已明亮的餐廳仍然暗暗的,沒有一點讓我們用早餐的樣子。後來,才知道,昨天晚上答應為我們準備早餐的女孩回家過年去了。想想也是,都是大年28了,我和上海市教委的張民選主任相視一笑:我們真的該回去了!

原來昨天回到濟南,今天就想著能早點回家,去看看很長時間沒有見面的老父親。可是,老天不允許,前幾天下的積雪,加上低溫,導致許多高速路關閉,只好明天再上路了。

忙忙碌碌的時候,人並不覺得什麼,身體也好好的,精神頭也足足的。可這些忙碌的日子一旦停下來,什麼毛病都來了,身體特別疲乏,心中也漫無邊際的漂出許多思緒。

看了會電視,幫助家人收拾了一下明天回家的大大小小、雜七雜八的年禮,還是想坐在自己的寫字檯前寫點東西。

今年是虎年,儘管除夕都還沒有到,可我那些心急的朋友們祝福的簡訊,已開始不斷地擠進自己的手機。

按說,過年了,可以休息調整調整,可以與家人好好聊聊,可以與老人共享倫之樂,可以見到平日很難見到的親朋好友……儘管有這么多“誘惑”,可心情就是提不起來。這到底為什麼?

春節,是什麼樣的節日?是我們祭奠祖先、除舊布新、迎禧接福、祈求豐年的節日,最重要的時刻是除夕和初一。除夕是指每年農曆臘月的最後一天的晚上,它與春節(正月初一)首尾相連。“除夕”中的“除”字是“去;易;交替”的意思,除夕的意思是“月窮歲盡”,人們都要除舊部新,有舊歲至此而除,來年另換新歲的意思,是農曆全年最後的一個晚上。故此期間的活動都圍繞著除舊部新,消災祈福為中心。

坐在寫字檯前,想起回家,想起過年,就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心思一旦聚焦到老娘身上,剛才還心緒不寧,可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古往今來,人們寫春節的詩詞可謂汗牛充棟,自己卻特別喜歡唐朝孟浩然的《田家元日》:

昨夜斗回北,今朝歲起東;

我年已強壯,無祿尚憂農。

桑野就耕父,荷鋤隨牧童;

田家占氣候,共說此年豐。

我之所以喜歡這首詩,是因為老母親一輩子生活在農村,一輩子與農田相廝守,一輩子與農民打交道;自己在上大學之前,一直生活在農村,心中永遠無法抹去濃濃的“農”字情結。這首詩,寄託著自己對農村的思念,對農民的憂思,對來年農民美好生活的期盼……我喜歡它。

想起母親,就想起過年時她老人家當年忙碌的身影:蒸饅頭、炸丸子、炸酥肉……。自從我來到省城工作、尤其老母親有了孫子之後,盼望著過年,就成了母親和孫子兩個人的共同心愿。老母親知道孩子就愛吃她老人家炸的酥肉,快到過年了時候,老母親要專門到集市上買上好的豬肉,切成細細的肉條,和上上好的白面。春節前常常我和孩子一進門,就聽到油鍋“哧啦”、“哧啦”的聲音。每每此時,兒子就興奮地用呼喊著“奶奶、奶奶”,“我要吃酥肉……”這時,老娘總要高聲吆喝著:“小三、小三,趕快給小耒端過去……”老母親臉上漾出的笑容,我們兄弟三個似乎從來沒有享受過。沒有辦法,誰讓咱沒有趕上好時候呢!

回家過春節,兒子有兒子的嗜好,我也有自己想吃的好東西,那就是老母親蒸的白面饅頭、炸的丸子,特好吃。什麼膠東大饅頭,與老母親蒸的白面饅頭,相差何止千倍。今天想起來,嘴裡還不由得要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