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臘八”?“臘”是古時十二月的祭禮,至少始於周代。《左傳·僖公五年》:“虞不臘矣。”《說文·肉部》:“臘,冬至後三戊,臘祭百神。”由於“冬至後三戊”年年日子不同,所以,漢代以後統定“十二月初八日為臘日。”
數百年之後佛教傳入中國,“臘八”竟與如來佛發生了巧合:“十二月初八日為釋迦牟尼佛成道日,故寺院取香谷及果實等造粥以供佛。”據宋人周密《武林舊事》載:“八日,則寺院及人家用胡桃、松子、乳蕈、柿、栗之類作粥,謂之臘八粥。”
一種民俗形成後,其生命力是極強的。宋代以後,仍然保留了不少宋時的食俗。每年臘月,北方已是冰天雪地,寒氣襲人。為了驅寒和避邪,上至皇帝、皇妃,下到貧民百姓都煮紅糟(酒糟)粥,又吃硃砂粥,總稱“臘八粥”。元朝有人寫詩云:“臘月皇都飛月葛(臘)雪,八日硃砂香粥啜;鼎饌豪家兒女悅,豐充羊醴(甜酒)勞烹切。”“硃砂粥”本身就有除煩止渴、益氣安神之功效,加上古人認為紅色可驅邪氣,所以對這種食俗更為推重。
由於各地區各時期的物產、食習、宗教信仰與經濟條件不同,“臘八粥”也有甜鹹、葷素、粗細之分。中國為何獨崇“臘八粥”?中醫學認為,脾晨起困頓呆滯,胃曙時津不濡潤,故早餐口味不開,此時若食乾堅脂厚之物,必然消化吸收欠佳且傷脾胰戕腸胃;而進清淡軟柔之湯粥,可滋潤胃氣,啟動脾運,生津滑喉,利於消化,故中華倡粥。《皇帝內經》《禮記·月令》言:“食粥,天下之達禮也。”
其實,粥常年可食,且益處不少,並非“臘八”的專利品。陸游詩曰:“世人個個學長年,不悟長年在目前。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將食粥致神仙。”顯然是把粥當成最佳保健食品了。清代曹庭棟在《老老恆言》第5卷《粥譜說》中,竟列有上、中、下三品之粥100種之多。上品36種中,就列有蓮肉粥、藕粥、芡實粥、薏苡粥、扁豆粥、姜粥、胡桃粥、菊花粥、百合粥、栗粥、綠豆粥、鹿尾粥、燕窩粥等名目,可謂“調養治疾,二者兼可”。至於說到擇米、擇水、火候、食候等種種講究,則非精於此道者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