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大餐與中國飲食比拼


  在巴黎,要看的有宮(羅浮宮、凡爾賽宮)、塔(艾菲爾鐵塔)、門(凱鏇門),要買的有法國香水,要吃的有法國大餐。
 
我不是美食家,但對頗有名氣的法國大餐總是想品嘗一下,一天在觀看拉丁天堂的歌舞表演前終於如願以償。他們實行的是分餐制,先是一盤蝸牛,數數八個;後是一盤以牛排、炸雞為主的菜餚,而牛排和炸雞則是每人各選一種;再是一盤麵包、甜點之類,此外,就是冰淇凌、乾紅和香檳酒。雖然我不清楚這是屬於那個檔次的大餐,卻吃得頗為開心。

我一向為我們國家豐盛的菜餚而自豪。不是有這樣一種說法嗎:吃中國的菜餚,住英國的房子,拿美國的工資,娶日本的老婆。中國的菜餚是享譽世界的,甭說滿漢全席,就是八大菜系,哪一系也是豐盛有加,講究色、香、味、形、視覺與味覺俱佳;烹調技藝就有炸、燒、熏、蒸、炒、溜、爆、烹等八種之多;就連菜餚的名字也多有豐富的文化內涵。說起中國的飲食文化來,恐怕很少有別人比得上。但我在美國吃過企業家的宴請,在東歐吃過公家的宴席,以及此次吃了法國大餐之後,再次引起我對中國飲食文化的一些思考。

說我國飲食文化“博大精深”不假,但不能因為把飲食一提到“文化”的高度,就認為至善矣,至美矣。其實在我們飲食模式里,存在著一些不容忽視的陋習:

一曰,菜餚過多。“乾什麼都可以沒錢,惟吃不能沒錢”,於是,凡宴請七大碗八大盤是“家常便飯”。如果是私人請客,還可以“吃不了兜著走”。要是公款宴請,則浪費甚矣。記得那一年開亞運會,媒體作過報導,說運動員一道菜只吃一口,菜沒上完就吃不下去了;許多宴請,人們往往是“舍胃陪君子”,怪不得有人驚嘆“一餐吃了一頭牛”;也曾有外資企業家準備在國內投資,一次宴請便把人家嚇跑了,害怕自己的投資也被“吃”掉。不錯,孔老夫子說過“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話,但翻閱整部《論語》,卻沒有“菜不厭多”之句。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當年曾規定過“四菜一湯”,究竟落實得怎么樣,沒有考證,不敢妄言。但我們知道後來人們越吃越多,直到末代王朝慈禧太后已發展到一餐要上幾十上百樣菜,真使人看都看“飽”了,不知她那大把年紀怎么吃得下去?

二曰,飲酒過量。“無酒不成席”,少喝點是可以的,特別是貴賓駕到,敬敬酒碰碰杯是一種禮節,也是一種國際慣例,但不要勸酒、猜酒和罰酒。東周人劉伶寫過《酒德頌》,說什麼“惟酒是務,焉知其餘”,後人講他喝杜康酒,一醉三年不醒,這顯然有點“藝術誇張”,但有些人確實是“見酒就喝,見喝就醉,見醉就鬧”,我們不是時有所見,多有所聞嗎?

再曰,客氣過度。由於“禮多人不怪”,不僅勸酒,而且勸吃。你給我夾菜,我給你夾菜,夾來夾去,豈能衛生得了。不管人家口味如何,也不管人家胃口多大,往人家盤裡夾上一大堆菜,弄得人家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非典”時期實行的分餐制,可惜未能堅持下去,有些連公筷也形同虛設,豈不令人堪憂!

對我國的飲食文化,也得兩面看,其中有精華,也有糟粕,這糟粕就在這個“過”字上。過去一些有識之士,曾提出食以美、歐模式為佳,很少浪費;富者如中產家庭,吃的都是家常便飯。對此,有待美食家、營養學家以及餐飲企業家去探討,我只是想,在深化改革的今天,我們也該下狠心來個“飲食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