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現在總結看來有點像寂靜嶺,不過完全是反過來的。寂靜嶺里阿蕾莎的母親想要殺了她召喚出惡魔,而卡麗的母親則把她當做女巫,想要殺了卡麗以獲得神的寬恕。在中間的資料里可以得知卡麗的隔空移物的能力是隔代遺傳的一種能力,卡麗的外婆也有這種能力,而卡麗的母親,自己攜帶著這樣的血脈卻又十分懼怕這種能力,我想也就是因為太過害怕了才會以惡魔來解釋這種能力,最終變成了上帝的狂信者。
最終卡麗的母親對於女兒,丈夫的愛都被恐懼打敗了。她口中念叨的羔羊,主,甚至別人稱之為狂信的東西最後,我覺得,都只是來源於她的恐懼。她恐懼自己身體裡還殘留的血脈,因此以宗教的名義拒絕和丈夫在身體上的交合,而他還是強迫了她,然後她又恐懼自己生下來的女兒擁有這樣的力量,她把一切責任都推卸給惡魔的惡和神之善,把用來壯膽的虐待當做苦行,把逃避恐懼的行為當做教育。最後,導致卡麗自身的爆發。我認為卡麗這個人本身沒什麼值得挖掘的,她壓抑,膽小,同時因為扭曲的環境與一直被欺負的事實讓她開始憎恨社會。然而這種憎恨又是不完全的。如果她是個成年人的話這種憎恨可能會更加深沉,就像她母親對她深不見底的恐懼和暴怒一樣,但是卡麗還是個少女,不光是,而且心靈手巧,聰明到只用了幾個星期就完全理解並掌握了奇蹟賦予她的神奇的力量,駕馭其殺人的程度。而且後來的舞會裡,只要她有了自信,她就能夠立刻展現出自己的閃光點,立刻就能說上好笑的笑話。這證明卡麗的社交能力和情商沒有任何缺陷。在蘇珊的回憶錄中,去舞會之前的卡麗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一樣羞澀的等著湯米。她各方面都很普通,只不過是小時候在教堂做禮拜的時候衣服突然裂開,那聲音在教堂中迴響著就像是雷劈下來,那之後的嘲笑聲就從未停止過。
卡麗也有恐懼,她恐懼母親的暴力,因此把自己弄得和群體格格不入,而她又恐懼別人的嘲笑。最後當她不恐懼母親,不恐懼衣櫃,當她獲得了力量本該不恐懼任何東西的時候,畢業舞會上臨終一擊就這樣喚醒了她所有的畏懼。這書中開頭和結尾兩個由血液呼應的事件,開頭的月經事件和後來潑豬血的事件,都是引起卡麗恐懼的源頭。經血和豬血都是污穢的,如同“骯髒的枕頭”——這是卡麗的母親教給她,不如說是強迫她記住的。不許看也不許擁有。她偷偷的從母親的衣櫃裡拿一片衛生棉,又小心翼翼的把其他東西放回原位的那段描寫看得我有些難受。然而卡麗自身,雖然憎恨畏懼著群體,但是無時無刻不想要融入,也無時無刻不琢磨著報復,並且品嘗著報復帶來的快感。因為她不是惡魔,也不是聖人。而結尾,她被母親殺死,殺死了小鎮,死在蘇珊面前,她成為了火之劍,但是並沒有行使正義。最後想起了母親,暗紅的經血從腿間流出來的後像,(夜鶯有人死了)——她最後也沒能擺脫她母親帶來的恐懼。
蘇珊,是除了體育老師以外唯一一個在整本書里都對卡麗進行彌補,感到十分抱歉的女孩。她甚至不惜讓自己的男朋友去邀請卡麗參加最後最盛大的舞會,不惜讓出舞會皇后的位置給卡麗。中間的材料里有專家聲稱蘇珊是和克里斯蒂娜合夥欺負卡麗並且導致全鎮覆滅的最黑的黑手,但是根據我閱讀的結果,這樣的隱沒是不存在的。“啄序”這件事本身是存在的,但是他們不相信蘇珊的好意是不應該的。百度百科說是“一廂情願”的好意,但是蘇珊確實是在感到抱歉的。“抱歉是人類情感的‘酷愛’。是當你潑了一杯咖啡,或是在社團里和女生一起打保齡球扔出一個臭球時會說的一個詞。真正的悲痛與真正的愛一樣稀缺。對於湯米的死我不再感到抱歉。他看起來太想我曾今做過的一個白日夢了。你也許會覺得這很殘酷,可是舞會之夜後,有太多無可挽回的過去。我也不為自己在懷特委員會面前出庭感到抱歉。我說了實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