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也妮葛朗台讀後感

大凡一個虔誠的基督徒,為了“萬能”的上帝和超出凡塵的“天堂”,可以禁錮人間七情六慾,甚至不惜以身殉教。但在葛朗台的身上,卻絲毫找不到一點宗教徒篤信教義的影子,倒是能瞥見對金子貪婪的欲望燃遍周身的表現,在葛朗台準備撬侄子查理托歐也妮保管的貴重梳妝()匣上的金板時,往日一向溫順恬靜的女兒急得跪下向他乞求說:“看在聖母面上,看在十字架上的基督面上,看在所有的聖靈面上,看在你靈魂得救面上,你不要動它!……”歐也妮幻想以宗教的教義來打動父親,讓父親看在聖母面上,能體諒一下女兒對信物的感情。但葛朗台對女兒的哀求無動於衷,金子的誘惑,使他情不自禁地對妻女露出絕無情義的醜態。葛朗台是一個宗教徒,但宗教的教義究竟對他有什麼約束力呢?從這裡,不是可以窺見端倪了嗎?

所以說,葛朗台在瀕臨死神擁抱之際,“神甫把鍍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邊,給他親吻基督像,他卻做了一個駭人的姿勢想把十字架抓在手裡”。這個在旁人看來是不可理解的舉動,而出自葛朗台就不足為奇了。因為他對於宗教的教義沒半點興趣,即使在彌留之際,葛朗台對黃金的痰盂與執著也絲毫沒有減弱,所以當神甫一出示“鍍金的十字架”時,這位“似乎已經死去幾小時的眼睛立刻變活了”,接下來就想攫取到手,--離開金子,他是死不瞑目呀!金子就是他最現實的上帝,是他全部信仰的寄託所在。

葛朗台誠然不是虔誠地信奉宗教,但由於對金錢的貪慾,使他很自然地希望死後還能有一個超塵脫世的世界會收納他。在那裡,他可以繼續占有黃燦燦的叫人“眼花繚亂”的金子,甚至能繼續不擇手段地去強取巧奪。只要我們認識了葛朗台守財奴的本性,就不會為他對宗教褻瀆的舉動與“臨終遺言”著兩者間的矛盾而迷惑不解了。這時,基督教所宣揚的“天國”,恰恰符合葛朗台的心意,因此,儘管他不願意為教義做出犧牲、有所懺悔,但又希望宗教的"天國"是的確有的。換句話說,在葛朗台看來,宗教的存在,是由於他的需要。

說道底,這個貪婪成癖的守財奴心目中,宗教是無足輕重、徒有虛名的;金子倒是舉足輕重、至觀重要的。葛朗台對宗教的不屑一顧,而對於宗教所宣揚的"天國"倒確信其有。這看似矛盾、實則統一的變態心理,使我們即看到了葛朗台至死不悟的守財奴靈魂,又看到了葛朗台虛偽--宗教的存在,只是為了他的存在。

這是一出沒有毒藥,沒有尖刀,沒有流血的平凡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