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犓哪昵暗囊桓靄晚,小妹下班回來了。母親問她為何回來的晚了,小妹說工作當中休息了一會兒,誤了工,等做完規定的零件,下班就晚了。母親提醒說:“幹活不怕慢,就怕站。”母親的話,不知小妹有何感觸,我只是覺得好久沒有聽到母親的教誨了,不禁回溯起當年母親給我的箴言。
牐犇鞘蔽壹以詘頭礦務局住。我上國小時,母親為我準備好新學具,給我背上新書包,把我送到學校,叮囑我:“孩子,你要好好學習啊!”我笑著點頭。在我的印象中,母親這句話說過無數次了,每次見我學習不認真時,就說:“你要努力學習,可不能像我沒文化,吃盡苦頭。”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漸漸領會了母親的苦心,我的學習比過去認真了。可我上三年級的時候,不知怎么搞的,作業本上的字總是向上斜著,母親發現後,讓我重寫,我說怎么也寫不好,母親溫和地說:“熟能生巧,你天天練字,就會寫好了。”打那以後,我每天放學回家就在橫格本上練字,一個月以後,母親看到我的作業本上批著:書寫有進步。母親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牐牸塹盟哪曇兜氖焙潁我借同學的作文書看,母親知道這書是我借來的後,就用牛皮紙為我包好不書皮,還囑咐我:“看完就還給人家,好借好還,再借不難。”這句話深中肯綮,一直影響著的我的為人。母親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有時母親借對門的壓面用具,用完後洗乾淨,不是自己送去,就是讓我趕緊給人家送去。
牐犐狹年級時,我做套用題有些吃力,尤其是工程問題和行程問題,不知如何下手。一天,我在櫃旁寫作業,母親在炕邊依著牆給我織毛衣。此時外面刮著風,飄起了雪花。母親抬頭見我遲遲不動筆,就急切地說:“春花,是不是有不會做的題,要有不會做的,就去問問對院的蘭香。”我知道,蘭香姐比我高一年級,學習非常好。可我聽了,沒有動,母親見我不動,就放下手裡的活,下地穿上鞋出去了。不一會兒,母親把蘭香姐請來了。母親為蘭香姐彈去身上的雪,蘭香姐說沒事,就徑直走到我身旁,問我哪個題不會,我不好意思地告訴她是第二題,蘭香姐拿起筆,在我的練習本上邊畫圖邊講。經蘭香姐一講,我豁然開朗,覺得這道題不是很難。接著蘭香姐讓我試著做另一道題,我按她指給的思路去做,很快就做出來了。蘭香姐說只要摸到了門道,做題並不難。一會兒,蘭香姐要走,她讓我有不會的再去找她。母親把她送出去,笑著讓她再來玩。母親回來說不會就要虛心請教,這樣才能學好。此後,我一遇到不懂的題就去蘭香姐家請教,在學校,有不會的就去問老師,期末我的數學成績打了滿分。母親看到我的數學成績提高了,打心裡為我高興。
牐牳咧斜弦島螅正趕上恢復聯考,母親讓我去試試。我知道在文革中學的那點知識,中考都難,別說聯考了,我堅決不報名。母親說那就讓我爸退休,讓我接班。78年,我爸退休了,母親跟礦上要了接班的指標。我自恃有接班這張王牌,只等分配了。沒事就去找同學玩,要么同學找我出去玩,或者看電影。這樣時光如梭,一年多過去了,也沒有分配的訊息,我真有些坐不住了,哪怕零時工我也想出去乾乾。我讓母親為我找工作,母親跑了幾天,還是沒著落。我整天蝸居在家,同學來找我,我也不了去玩,除了幫母親幹些利所能及的事,什麼也不想乾。我雖感到鬱悒,又不想對母親說。母親看在眼裡,急在心上,母親讓我有時間看看書,別把學到的知識荒廢了,我執拗地說不想看,一看書就頭痛。母親沉下臉說:“不想看,找不到工作,你就當家庭婦女。”這句話銘肌鏤骨,常常在我耳邊響起。我默默地翻出高中的課本看起來,覺得有的文章雖然讀過,但這次讀來,卻有更深的理解。有時拿出詞典積累積累詞語;有時也拿出數學書做做題,這樣2個多月過去了。母親聽院裡的人說,三中招零時代課老師,便讓我找找教導處,看是否能代課。我試著去找教導處的孟老師,他讓我9月1日去報到,試講一下。我在家一邊耐心的等待,一邊準備講課的內容。9月1日到了,我懷揣著希望去試講,我講了一節初一有數學課。下課後,聽教導處的聽課老師說,講得還可以,有條理,也很清楚,只是沒有叫幾個學生上講台做練習,不過多聽聽課,一定會有進步的。教導處最終決定叫我代初一、三班的數學課。我在學校一乾就是兩年。1981年礦務局為了提高教師隊伍,讓代課老師參加中師考試,我想這是一次機會。考試那天,下著蒙蒙雨,考試結束,我隱忍著期待。一個月後通知下來了,我被錄取了。我一回到家,就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母親,母親眉開眼笑地說:“這回你可有盼了。”我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對母親說將來我就是一名正試老師了。我從心裡感謝母親刺激我的那句話。那句話像良藥療好了我怡惰的傷疤,才讓我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本文作者:山泉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