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病了


他對我的愛也象棉花糖一樣,柔細綿軟甜蜜。回想起我們的相識,總覺得那是命定的緣分。那時我還在廣告公司上班,無意戀愛,一心賺錢,只想讓自己和遠在鄉下的家人都過得好一點。可介紹的人一再說做遊戲軟體開發工作的他是如何如何好。架不住勸說,就見了。誰知,竟是一個可心的人。除了不太愛說話,其餘給我的感覺都很好。隨著交往了解,愈發喜歡。最喜歡的是,他能懂得我,他知道我在追求金錢的外表下藏在骨子裡的清高。
可世上本無完美之事。一個月前,許如可告訴我一個驚人的訊息:陸雨輕在我之前,曾有個感情很好的同居女友。快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他們卻分開了。他和她,誰都不說為了什麼,所以也無人知道其中的真相。
後來,我問陸雨輕,是不是有過一個感情很好的女友,他倒是坦然承認了,還拿出高中和她同學時的舊照片,在一群同學中指出她給我看。真是一個絕色的女子。雖然也明白,他們的感情是歷史了,但還是忍不住有點酸酸的。從此心裡便有了一個結兒。想到這,我忽然意識到,也許正因為這個結兒,我那天才會一下認定那個女人是他初戀情人。其實那天我是透過玻璃窗看到他們的,而且是個側臉,也許是我沒看清呢?
手機響了,打斷了回憶。
蘇柔,是我。陸雨輕有些暗啞的聲音傳了過來。今天很冷呀,你多穿了嗎?
聽到他的聲音,我心裡的雪花一下就飄出來,濕潤了我的眼睛。
我們在電話里約好,晚上在他的宿舍見。
因為盼望著相見,白天的時間忽然變得漫長。夜晚,也是過了很久很久,才緩緩來臨。
當我推開陸雨輕的宿舍門時,看到裡面亂得象集貿市場。床單皺巴巴的,牆角還有幾件髒衣服蔫頭搭腦的靠在洗衣盆邊上。陸雨輕臉色蒼白,象幾宿沒睡似的憔悴。
這哪是陸雨輕呢?我脫下外套,開始幫他整理屋子,從始至終,再沒問起那個女人。我小心翼翼地珍惜著我們的感情,就象捧著一捧沙,生怕一不小心就有沙粒從指縫漏下。
收拾完屋子,我們坐下來,邊吃我帶來的晚餐,邊聊起天兒。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第一次向他說起父親的病。
後來,我們依偎在一起,緊緊地抓著對方的手,默默而又傷感的看著窗外的路燈。
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


就在我心裡還懷著溫暖的回味時,陸雨輕突然失蹤了。單身宿舍沒有。電話停機。去單位找,也說請假沒上班。
整整三天,我一邊拉客戶,一邊到處打聽陸雨輕的去向。
正在我焦頭爛額時,許如可告訴我說,她聽說陸雨輕又和別人好了。告訴她這個信息的人是和陸雨輕一起工作的女同事。那個女同事曾幾次看到陸雨輕中午時和那個女人一起去公司對面的餐館吃飯,那個女人看上去對陸雨輕很關心的樣子。
聽到她描述出來的那個女人的樣子,我驚得把手裡的咖啡扔到了地上。滾熱的咖啡,在潔白的碎瓷片上冒著熱氣。就象我的愛,在很熱的時候,就被人潑掉了,留下來的,唯有空氣里瀰漫著的苦澀的氣味。
可是,他不喜歡我了,為什麼還要見我?難道是想同時喜歡兩個人嗎?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可既使是這樣,也用不著失蹤啊?
蘇柔,你的電話響了。許如可推了我一下,我才回過神來。
柔,是我。竟是陸雨輕的電話。我急急的問他在哪,他卻不肯答我。在電話那頭,他沉默了大約有一分鐘,才吐出一句話: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我問。
他“啪”的一下就掛掉了電話。
淚,不聽話的,從我的眼淚里流了出來。

又是兩天過去了。陸雨輕再沒有音訊。因為沒有簽到訂單,我開始做離開公司的準備。這真是一個傷感而又倒霉的冬天
暴發戶錢寶貴這時卻突然打來電話,要約我吃飯。我說身體不舒服,給他推掉了。中午下班時,卻見他停了車,在大廈外面等著。無奈,只好硬個頭皮,和他吃了頓“鴻門宴”。晚上,他又來,原來色迷迷的樣子竟不見了,一副虔誠正經的模樣。好象因為這樣,才放鬆了對他的警惕,也因為心情不好,便喝了很多酒。也不知道那一晚都和他說了些什麼。他原來也不象我想像的那樣淺薄無知,對他的反感也漸漸淡了一些。臨別時,他還用很深情的目光看著我。雖然他小眼睛裡泛出的那種蹩腳的深情看上很滑稽。但我沒有笑出來。

※本文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