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充分施展出他的交際才華,使年級主任上報的名單里有了他的名字。那些惶惶不安的競爭者當不會不失時機地扯出阿童了事來攻擊丁原。於是乎丁原依然大義凜然地去找總裁判校長大人,一番慷慨陳詞,居然讓校長堅信了他的清白。
競選演講會上的丁原依然灑脫,那時他已勝券在握,掩飾不住臉上的得之色。他先精闢地分析了個人奮鬥與"十佳"之後譽的關係,而後低緩地說:"某些同學反映我談過戀愛。那么,確有其事嗎?不必作太多的解釋,我只想說,如果"十佳"的桂冠戴在我頭上,我決不會感到哪怕一絲的羞愧!我擁有同學朋友之情,我遇到不自重的自作多情,但我敢以名譽擔保:本人至今不曉'愛情'為何物!……"
台下,好多人向阿童投來異樣的目光,阿童臉色發白。
丁原當選"十佳"之後,眾人對"自作多情"一事大放厥詞,一時間沸沸揚揚成了熱鬧話題。年級主任拐彎抹角地跟阿童"談心",不小心也溜出"自作多情"一詞……
剛剛擁有一點自信,憧憬著成為"白天鵝"的阿童幾乎崩潰了。只有我了解阿童傷得有多深──她傷得連恨的感覺都找不出來,她只會畏懼和躲避。她堅決地退出了舞蹈隊,甚至連電影院都不進了。有一次偶然碰到春風得意的丁原,又無處可避,我發現阿童如秋風中的葉子般微微打起了哆嗦。
可憐的阿童!
後來,畢業前的幾天,丁原又瘋了似地找阿童。
在教學樓、宿舍、餐廳、圖書館以及每條路上,丁原等、追、堵、截,阿童總是驚弓之鳥般地逃之夭夭。我拉阿童的手,涼得厲害,還顫抖著,她的臉灰白灰白的。
又碰見丁原時我對他之聲嚷道:"夠了!你想在離開之前把她嚇死嗎?"
"不,我只想跟她說幾句話,只說幾句話!請你勸她來見我一面,好嗎?"丁原幾乎是哀求著對我說,眼神楚楚可憐,以前瀟灑的派頭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畢竟,阿童對他付出過純真的感情,見他最後一面又有什麼關係呢?於是我婉言勸阿童去見了丁原。
誰知阿童愀然色變:"連你也看不起我!"
我噤若寒蟬了。只是暗暗為阿童悲哀痛惜不已。
丁原在小河邊垂柳下等了整整一夜。從我們宿舍的窗子可以看到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我動了惻隱之心,故意叫阿童去開窗戶。阿童發現了他,只微微怔了幾秒種,不為所動。可是夜裡她又幾次爬起來去窗前的桌子上倒水喝。我知道她徹夜未眠。
第二天丁原永遠地離開了學校。我以為他會留下一封長書或者什麼別致和信物給阿童,然而沒有,什麼也沒有……
※本文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