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如酒,因為收藏而馨香

經典的愛情通常只有三種:因為愛而被愛;因為被愛而去愛;因為不愛了而另覓他愛。這最後一種有個“時尚”的名字,叫做第三者或偷情。喧喧碰上的是第四種——不經典,然而浪漫,令人怦然心動。
 與阿磊相識很偶然,好像還有那么一點天意。
 1992年10月的一個星期天,天陰陰的,下著雨。喧喧很無聊的躺在寢室里,心不在焉的翻著四級英語考試題綱。大二了,所有的同學都在為它攥著一把勁。但那天喧喧就是靜不下心來,於是下雨天從不獨自出門的她,破天荒一個人大街小巷的逛了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回學校的路上,公車總是擠得滿滿的。直到第四輛大巴停在她面前,喧喧還是沒能發現一個空位。正當一向怕擠的她失望的準備再等下一趟時,車上傳來一句家鄉話:“上來吧,小姑娘,擠一下總比淋雨好!”這話讓她毫無理由的感到親切,她上了車。靠車門處正好有兩個男孩子站起來,要下車的樣子。喧喧很不客氣的坐過去,抬頭再看,那兩個男孩子卻正在用家鄉話互相取笑:“你比我還雷鋒呀!”然後他們就站著繼續天南海北的侃。原來是老鄉!“老鄉”是大學校園裡很曖昧的一種稱呼,因為場合的不同,它具有了“朋友、愛人、同學”等多重含義。如今喧喧第一次用上它,卻是在霏霏細雨下賓士的大巴內。後來,喧喧知道了那個用家鄉話叫她上車,又假裝下車給她讓座的男孩就叫阿磊。他的細心,讓她避免了搶座位的尷尬。最要緊的,他們還是同校的系友,“我是你師兄呢!”阿磊這樣對她說,喧喧莫名其妙就有了一個種幸福感,仿佛上天忽然眷顧了自己。
 “開心的一天。”喧喧在日記中這樣描述。“也許是天意!”很久以後,她再次翻開日記,補上了這么一句。還有兩個字,縱然是日記,很秘密很秘密的那種,喧喧也一直沒有寫上去,她把它們藏在了心底里:緣份。
 愛情並沒有因此發生。再次見到阿磊是一年以後的事情。聖誕節假面舞會是中文系傳統的活動。場下喧喧戴著面具很寫意的看著同樣戴著面具的同學們在燈光下幻化成一隻活潑可愛的“小動物”:小白兔、大花貓、胖狗熊……喧喧並不常跳舞,卻痴迷於假面舞會的那種氛圍面具下藏著一種神遇後的幽亮。《梁祝》忽然響起,一隻優雅的“小狗”朝她走過來伸出了手,很奇怪,先前一連說了好幾次“對不起”的喧喧這一次竟然沒有拒絕,她實在喜歡《梁祝》。在感傷、悲涼的演奏中,跳一曲迴蕩千古的愛的箴言,她願意。一曲終了,“小狗”摘下面面具:“天哪,怎么會是阿磊!” “真的是你,小師妹!”阿磊微笑著看她。“牽你的手時,我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溫婉的聲音讓喧喧禁不住意亂神迷,那句“千年等一回“的歌詞剎那間在心谷里來回的唱。
 “陶醉的夜晚”。喧喧在日記中繼續這樣描述,“會是天意嗎?”她不停的這樣問自己。一個發現讓喧喧害怕得要命,面對阿磊,她所有的矜持競是那樣不堪一擊。另外一個發現寫在紙上後又被她悄悄的擦去:喜歡他!
 姍姍遲來的不是愛情。到了大四,喧喧仍然只是阿磊嘴裡的老鄉,這時阿磊早已畢業。喧喧暗暗的期待著,然而阿磊離校後竟然沒有再來看過她。直到喧喧畢業離校的那天,阿磊忽然出現在喧喧面前。他告訴她,自己算一算,她應該是這幾天離校,特意過來送她的。喧喧很希望他再說點別的,她想聽他說:他喜歡自己。但阿磊終究沒有這樣說。臨上火車前,阿磊嘴唇翕動了好久,喧喧救命草般的盯著他的唇,卻只看見他無言的朝自己揮著手。火車聲響 ,她熱淚盈眶。一種預感突如其來,緊緊的揪住她的心,喧喧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阿磊了。
 “絕望的瞬間!”喧喧在日記里接著往下寫。“天意如此吧!”她拚命告訴自己。哭泣中她不願面對更不願相信這樣一個事實:他不愛自己。深深的夜裡,喧喧在日記本上畫出一顆又一顆小小的心,那意思她不會寫出來:心隨他去。

※本文作者:淺草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