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回老家


牐牪灰換幔我被那兩個小傢伙拉回了屋,屋裡擺設實在簡單:大廳正中掛懸鐘,一個舊的大相框,裡面有我出生時的光頭相片,還有四歲時和奶奶一起的合影。相片由於因為雨水轉潮而將色調褪區,有些發黃了。牆壁兩旁還各放四面不太大的鏡子,高高地掛在四周。最顯眼的是兩面牆上貼滿了獎狀,都是表弟妹獲得的。大廳角有個矩形的木籠子,裡面飼養著五、六隻雞。側偏邊有張早已脫漆的桌子,屋子上掉著許多鐵鉤子鐵鉤上掛著各種各樣的草藥。(爺爺是專門上山採藥,靠賣藥維持生計的)
牐牽吞四角有四扇門,憑著印象,我推開第一扇門。往事浮現眼前,歷歷在目。記得那年我第二次到奶奶家(第一次是母親懷孕著我,在肚子裡來的也算上一次)正趕上三叔結婚。這間是三叔當年結婚的新房。我還記得那年我幫新郎新娘倒水,讓他倆洗把臉,還拿到了一個紅包。這裡風俗的“紅包”是用大紅紙包得漂漂亮亮,紅包總是又大又鼓,摸上去實實的。當時我把紅包收到手裡很開心,可將那厚厚的一小疊打開一看,都是一角角嶄新的錢紙,一共是六角六分。以前的新家具,如今早已不成了樣,像是古董,過時得很。那些家具也很簡單地陳列在當時的這間新房裡: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衣櫃,沒其他了。

牐牭詼間屋子同樣是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衣櫃,是四叔的房間。推開第三扇門,更是簡陋,就一張床和一張桌子;那床,是用兩個薄薄的而且舊得殘缺的板塊去隨便綁上一綁就算是床了,還有那桌子,沒有抽屜,也有所殘缺的破壞,比起被學校的壞舊的桌子還要顯得破舊些。打開第四扇門,一股被雨水浸得發霉的味道襲來,房屋很是潮濕,裡面只有兩張大床,幾塊木塊釘一釘而成的。
牐犆考湮葑傭加幸桓魴∷姆叫蔚拇疤ǎ可窗台都沒有玻璃。窗台只有空空的窗架,每逢冬季,寒風總會乘虛而入。每間屋子都很暗淡,沒有什麼關係(一年到頭,山里都是白茫茫的霧氣,山上總是雨水充沛,綿綿細雨下不完),屋子裡總是很潮濕,然而光線稍好的全讓給了自己的兒女住,兩個老人住的就是有兩張大床的那間,房屋最潮濕還發霉臭味的便是爺爺、奶奶住下的。
牐犖胰乒大廳和四間房屋,通過長廊。長廊上面是墨黑的天空,空蕩蕩的。長廊很窄,只容得下兩個人,用小石子鋪成的。過了長廊,那頭是大伯母家。長廊下面是幾間土泥房,一間是用來養豬的,一間用來養鴨子。原本爺爺家飼養了十幾頭的豬和二十幾隻的鴨子。我回去的這時已經把豬給賣光了,鴨子剩有十幾頭,是因為老人家知道我們要回來而刻意留下來用作款待的。有三間泥房用來堆放柴火,還有一間是廁所,廁所就在鴨圈旁。每次上廁所都能聽到鴨子在外面“嘎、嘎——”叫聲。廁所設定得更是簡單:門是用草垛紮起來作個標誌罷了,茅坑呢,就是在泥灰地上挖上一個洞,大概長方形長15cm寬5cm,好小的洞就是茅坑。茅坑旁放有幾個木桶,我好奇地朝里一看,裡面仍然堆了一桶用刀一片一片削好的小竹片,(記得七歲那年,我回來也是用這竹片充當衛生紙,解手完畢後用它在肛門處去來回地刮。當時就害怕會刮破了屁股,可事隔十三年了,仍然還再用著)不禁使我打了個冷顫。再看看另一個桶里,放有一疊草紙。是那種市場上最粗糙的那種,應該是用甘蔗渣加工成的。白色的衛生紙卻是灰白色,上面斑斑點點,輕手一抹,都像灰一樣地把那東西擦掉。那種紙在我家是用來擦衛生間地板用的。那一時看到它,卻覺得有點開心,不必用竹片了嘛。後來才知道就那一桶紙,還是爺爺奶奶對我和母親特殊照顧而買回來給“貴賓”專用的。

牐犜俟去是洗澡房,最後一間是廚房。廚房裡就是一個大灶頭、兩口大鍋,再看看,還有一張桌子。桌子感覺很奇怪;只有膝蓋那么高,中間是挖了個空洞。桌子四周是十幾二十張的小板凳。客廳里的凳子也是小小矮矮的。
牐犠了一大圈發現爺爺家的房子除了大廳,四間房都是用石灰磚瓦蓋成的,屋頂由很粗很粗的木頭搭好,上面還鋪著瓦片。屋檐很高,約有四米吧。其餘的房屋全是用田裡泥塊堆砌成的,砌得比較粗糙,泥塊和泥塊間隙到處都是,所以風總能鑽進來。所幸下雨卻不會淋林屋內。幾十年的泥房卻仍然十分牢固。

※本文作者:sunnyst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