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五季


牐牻ソサ兀爸爸和我的臉上,又有了笑容。唯有一個深夜,我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想起媽媽剛剛在夢中哭訴:“找了你們很久才找到這裡,累死我了……你們怎么不理我了……”於是,我獨自坐到天亮,淚水一夜未乾。
牐牸塹糜幸惶歟姐姐和姐夫要帶我們去虎門看海,臨上車的時候,卻不見了姐夫。直到汽車的喇叭聲催促了許久,姐夫才從遠處跑來。手裡握著兩束花,一束是玫瑰,送給了姐姐,一束是菊花,送給了我。我知道,菊花是送給病人的。我沒有病,但我明白,在別人眼裡,我已病入膏肓。
牐犚恢焙芨屑つ鞘菊花,因為它曾讓我驚醒:我的生命也是如此的美麗,我的青春也需要花一樣的綻放。
牐牬庸闃蓴乩吹哪歉靄晚,家鄉依舊是大雪紛飛。聽鄰居說,我們已經錯過了兩場雪。打開家門,迎面而來的冰冷,讓我不禁寒慄。媽媽的照片上,落了一層淺淺的灰塵。輕輕拂去,望著熟悉的面容,發覺似乎和媽媽已經分別了一個世紀……
牐犘磯嗄旰螅每每與爸爸說起那段往事,爸爸總是感嘆:如果不是因為去了廣州,如果不是多過了一個夏季,只怕我們爺倆難挺過那段日子。
牐牰今,我又多過了一個季節,卻是獨自的苦難,隻身的漂泊。再沒有人與我一起挺過。
牐犖頤靼祝苦難是生命中無法遮掩的真實,我無從逃避。一路走來,我已經深深地染上了一種憂愁,無法自愈。
牐犜諦崖上,在大海邊,在墳地里,極端的狀態,讓我“為死而在”,“向死而生”。在經歷了生死的思量之後,我有了難得的從容。
牐犖蟻耄一年五季的變換,並非真正能夠逃避什麼,但卻可以多給自己一些思考的餘地。也許,多年以後,我也會感激這個春季,如同我一直感激著那年多過的那個夏季。
牐牳鋅過後,幽幽地想起,一個朋友從海南給我帶來的“苦丁茶”,那種味道,入口深入骨髓的苦,隨即卻從心窩處,透出一絲一縷的清香與甘甜來……

※本文作者:紅爐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