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去過濾生活吧

忽然想到一句哲人的話:只有用生命去過濾生活,也許才能領略生活的真諦。這是一條感知生活的路。

我雖在這條路上走著,然而我卻沒有更多的去留意生活的細枝末葉,還有更多的便是幡然所獲。你比如,我竟然不識自己的年齡。記得那年的冬下了場大雪,我便坐車上下班,上車後,常常受到一代年輕人的禮遇讓座,望著窗外飄零的雪花,就在這一刻,我幡然醒悟,啊,已年屆不惑之年啦。擦去鏡子上的薄塵,額頭上已有了一些蒼桑的堆積。今年的五一,兒女們陪我到達活泉去,一路上不時聽到一群群兒童稱呼我伯伯,抬頭望望偏西的太陽,這一刻,我又一次幡然醒悟,心裡便怦的一下,我已年近半百了。

我從僻靜的大山腳下走出,進入一個喧鬧的世界,我透過心靈的那扇窗看到了一群群面朝黃土背朝天、臉龐上記錄著蒼桑的一代農人,看到了那些植根於大山深處的花紅柳綠,還看到山腳下那一座座古老的或者新立的墳墓,那些荒草在風中不停的搖曳,像是告訴生者這是人類的歸宿和永恆。還看到一些冬去春來的生靈。後來,我在這個人們曾嚮往的喧鬧世界裡,看到了肩挑叫賣的生意人,看到了起早貪黑的小作坊,看到了大腹便便的富人,看到風風光光、出入寫字樓的白領,還在馬路上看到了一群群的清潔工和常年累月來去匆匆面帶焦慮的人群。這些基層的人、基層人的生活顯得如此離奇、如此的微妙。都是一個平等的人,有的人一生讓幸福牽引著,有的人則不然,鮮活的生命多半與困難或困苦鬥爭著,直到生命的結束。我常打開心底那密度極高的過濾片,似乎濾到了一種東西,只要是鮮活的、健康的生命,都是向上的,都是嚮往的,這大約是人的屬性。當然還有悲痛,還有歡樂,還有企盼。

也許是生命的歷程過了半個世紀,透過心靈的那扇窗,看到了平凡人的許多平凡以及所具有的喜怒哀樂,天長日久便構成了一個積澱層,我便在《茶棚》、《茶坊》,還有《夜話》,專欄里記錄了若干人的生存方式或生存理念,努力去鮮活的刻畫了一批普通人的臉龐和表情。這些普普通通人的生存生活模式被文字刊出後,我便在不經意中收到來自普通人的來信或電話,還有一些簡訊,他們也許因為是普通人,因此便很關注這些普通的人和事,並把這種小人物、小事情做為永恒生活的一部分去看待,鼓勵我“關注普通人的生活,多寫點普通人的甜酸苦辣,我便應允了,因為這是一種力,一種信任的力。時光過去了許久,但我筆下的“掃帚大叔”、“賣油茶大嫂”“面朝黃土的大伯”、“第一次喝豆漿”、“夜市小吃”,還有……這些人和事都是極普通的,但卻是鮮活的,他們將永駐我的心房。

當我飲酒時,我便自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何能有酒喝,那就是有了釀酒大師的付出。寫東西不也這樣嗎,之所以有那些最普通的人,最普通的生活,才會有了這最美麗的文字,才會有了一群普通人的共鳴,這或許就是文學的主體,大家都不該漠視。

※本文作者:子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