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有個家,兄弟姐妹們並沒有血統之緣,但它,自從誕生那刻開始,就已經是個不可分割的集體。那個家,自始而終,我未曾回去過。

離會議只有一個小時了,去,還是不去呢?

望著辦公桌上幾篇還沒有處理的急稿,這個問題在晚上八點左右將我踩進了泥潭裡,前往不是,後退也不是。想想,來易通網將近兩年,受寵過後,我又付出了什麼?答案是,什麼也沒有。

兩年來一直蒙承通哥的關照,一直戴著文學版主的光環到處“瘋”。而我讀書到畢業,再到工作,哪一次活動我參加了,又哪一次會議我到場了?答案是,仍然沒有。

10月20號的晚上,這是個不同尋常的夜晚,它關乎著易通網的前景奔向。我想這應該是一次補償的機會。可我確實還有點工作需要及時整理,而且我誰也不認識,就連常常跟著我帖子跑的三千寵愛的電話也是會議之前一個小時才拿到。我擔心,這會是一場尷尬的收場。

韓飛要見我的欲望很強烈,曾經限定三天時間給我出面。他的熱情與豪爽讓我這隻小卒子承受不起。三千寵愛也在會議前也附和著通過網路對我大喊:“出來大家認識認識咯!”一邊是亟交的稿件,一邊是熱情的網友,心中一度徘徊不已。但一想到遠去天堂的易通大哥,就不容猶豫了。我終於下定決心——去!

我終於撥起了三千寵愛的電話,希望我到的時候他能帶我。

40分鐘的車程將我從赤坎帶到了霞山。我又一次撥動了三千寵愛的電話,告訴他我到了中豪一樓。他一骨碌下來了,見我不在,不時在一樓的客廳里到處東張西望。而我這個記憶商極低的人久久認不出他來(會議前一個小時只見過他一張照片),在其的背後不敢肯定的顧慮以致良久沒有叫出他名字來。末了,他掉轉頭,一眼就認出了我,於是老遠微笑著大步走來並與我熱情地握手。

四樓。推開嚴實的房門,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高朋滿座歡聚一堂,無不氣派。我一陣猛驚:好陌生!頭腦一陣發熱之後,一個小小的女子即時跳出我眼前大喊著攔住了我的去路:“曉昕?!”我驚愕:誰、誰、誰?究竟有誰認識我?!“我是月兒啊!曉昕,你的臉部凹下去,瘦了!”月兒一邊說著一邊可憐兮兮的在她臉部比畫著,不時閃過花兒般的笑靨,調皮而美麗,叫人招架不住。

真的好陌生,好在陽光發動了全員作自我介紹。輪到我時,聲音又小又沙啞。我不是膽怯,也不是排斥,而是我嗓子真的有問題。這也是我為什麼不選擇教師這一職業的原因之一。我以為就這么介紹蒙過去了,不料,在側邊的月亮姐姐忽然往我這邊大喊:“靚子,你聲音太小了,你到底是誰呀?”

一陣尷尬後,我慢騰騰略站起來,努力放開嗓子,很堅定地說:“我是曉昕!”“喔!我們網站的才子!曉昕,你的文采很好!”首先是陽光給我的讚美,然後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陣熱烈的喝彩聲。真的沒想到,還有那么多人知道我這個“曉昕”,而且反應如此強烈。我既欣喜又臉紅,什麼也不說,只管笑。

陽光與三千寵愛一而再再而三要我說點什麼,希望提點什麼建議。可我這次來的目的很簡單:一是作為旁聽者,只想知道網站奔跑的方向,二則是兩年來自己未曾謀面,想見見大家。

雖然同樣是提前離開會場,但比我原先計畫的時間還推遲了半個小時。我沒有看手機,只覺得台北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11點。夜色迷離,海濱大道的行人已經寥寥無幾,眼前只有數輛的士一條線呼呼飛馳。想著,心裡不禁一陣涼意——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不帶走一片雲彩。

終於又回到了赤坎。望著遠道而來的冰冰獨自駕車消失在黑暗裡頭,我心裡頭一陣感動一陣慚愧。深夜,輕輕抓起辦公桌上幾篇急稿無怨無悔工作到三更,仍然覺得有勁頭……

我想,今後,我該常回“家”了。

※本文作者:曉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