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回憶之百花深處西書廳


牐犠苤,那句話仿佛就締結了我和那間小屋子的緣分,如同所有的人世機緣都需要一句話或者一個動作來點醒一樣。老者的那句話也許開啟了什麼,後來我經常去那裡,一直見到的好像就是那個女子,她穿的衣服的得體艷麗,不知道為什麼,總讓人覺得很合適。後來我甚至一直的想,一個女人不論在任何時候也許都應該穿的艷麗得體,這是對自己的一種自信。她就那么坐在舊書堆里,在一個很小的板凳上,看著莫名其妙的書。開始我去那裡買書,她也並不問你,等你選擇好了書問她價錢,她會抬起頭,一般是那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容,仿佛是做了什麼錯事的孩子。我為此曾懷疑這些舊書中他們也許謀取了巨大的利益,不過一本三到五元的書中如何也不會對經營者包含有巨大的利潤的,更大的可能是對閱讀者包含了巨大的價值。後來覺得可能是一種道德的良心。因為他們既收購又出賣,可能為了他們謀取生活的差價,她有一些不好意思,覺得完全有必要用一個笑來感謝那些這些書即將的新的主人。也許她是出於一種對學生的尊重。
牐犂茨搶鐧難生有的倒是十分蠻橫,也許是因為自詡還在一個所謂的學院的院子裡。這個時候女老闆也會繃起來不說話,依舊看她的書。後來我經常去那裡買書,雖然並不是每次都買,但是幾乎每次都去看看,希望能遇到喜歡的書,遇到一本喜歡的書比遇到一個喜歡的人有時候容易多了,也持久和簡單多了。日子久了,她仿佛認識了我,有時候我去,她會說“來了。”然後接著看書。而我是一個從來不大輕易願意辜負別人的人,一般也會買幾本書,來確定所有的問候只是一種商業的交流。不過好書總是不大容易遇到,尤其是去過多次之後,不可能每次都能遇到的,大多次都是空手而歸,對此她好像也有一些遺憾。但是她依然問候。後來我漸漸地把這種問候當作一種朋友的之間親切了,她賣的書總比那個老者便宜一些,很多時候甚至一元錢就把很多書賣給我。那么書在我衡量看來,在舊書市場上至少也應該在三四元。雖然這些都是小數字,但是一元對於四元的價格來說可不是一個小的減價。這樣看來,她也許幾乎是把書收購上來,只是加上一毛兩毛錢的差價就賣給我了,那個差價還是給與她甄別的辛苦的,並不是所有的收購上來的舊書都能當作舊書來賣的。

牐犘枰申明的一點是,我並不是一個迷人的男人,同樣也不是一個好學生,在相貌上可以說非一般的醜陋,在裝扮上,從來都是覺得不讓警察覺得傷害了市容就好了。基本上來說我並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也不大和不熟悉的人說什麼話。完全不可能因為這一點她對我有什麼個人的好感,更可能的是這種熟悉感也許來自於書籍。後來有段時間我不想讀書,有同學從小屋買書回來,給我說她問那人我為什麼很久沒有去了。因為我以前曾經和那同學一起去過她那裡,可能她覺得我們是熟悉的了。我聽到後,我記得第二天我就去了那裡,依然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朋友的感覺。她依然說“來了”,我依然笑了一下,然後就在那裡看書,找尋了很久。記得那次還是沒有找到滿意的,其實後來很少在那裡找到滿意的書了,在舊書街上也是。那個時候我好像也快離開那個學校了,四年了。記得有次和二賓說,那裡的好書也許都被我們搜刮盡了。當然,這樣說,有些太自誇我們的眼光了。
牐牽轂弦檔氖焙蠐寫宋夜淶僥羌湫∥藎那是一個晚上,裡面燈光明亮,外面已經黑夜沉沉,老者和那個女子都在,那次我倒是找到了一本好書,《增刪卜易》,看起來是一個不錯的版本,那些年打擊類似的封建迷信的書籍,很難找到了。我要買這本書,老者卻不賣。那老者笑著,好像很認真,說不賣,然後他說:“不過可以借給你。”這句話是迄今為止我在書商那裡聽到的最有意思的話,看起來他很認真,可是他從來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住在那裡,他好像堅信如果我借走了一定會來歸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自信,也許這也算是一種信任。而我的原則從來是不借書讀。堅持要買,就是不借。他堅持要借,就是不賣。我記得我們在那裡很認真並且很有禮貌的探討了一會兒,最後沒有辦法達成共識,然後我就放棄了那本書,對此他好像也很遺憾。從他的表情中我覺得他是執意要借給我的。

※本文作者: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