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吃飯鈴聲響,學校的學生拿著碗和勺子王食堂飛奔的情景很是壯觀,因為去得晚了就只能買白飯吃鹹菜。食堂是間簡陋的房子,兩面搭的灶台,多年的油煙將四壁都染成漆黑看不清本來的面目,臨近視窗擺了一張長長的桌子,用來盛放飯菜。學生都是站在露天排隊等待開飯,遇到下雨,腳下是泥濘的鄉間土路,各自撐著雨傘,遠遠看去像一片盛開的夏花海,卻沒有那么絢爛的色彩,更像亂了套的集市。為了節約,很多同學帶米到學校。食堂有一種鋁製的容器,約有一張單人課桌面那么大,分為八格。各人將米洗好之後放到鋁盒裡,然後插上一張“火票”,每八個人為一組,輪班負責送取和洗刷鋁盒。火票和飯票一樣,薄薄的塑膠片上面印刷著某某學校食堂專用票,中間則是兩個相對較大的“火票”字型,三分錢一張,是食堂收的加工費。另外還有飯票、菜票和水票,性質大致一樣,作用有所不同。
男生寢室就在離飯堂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比起女生寢室顯得更加的邋遢和不堪。兩年過後,我能記得的班上男同學只有一二,那是因為班上的男生和女生一般情況下是不交談的。敏感期的學生們擔心背上“早戀”的罪名,因噎廢食地杜絕了任何交談往來。
初三的時候,老師們每天都要給我們布置許許多多作業,基本是每三天小考一次,每周大考一次。最瘋狂的要屬數學老師,說什麼學數學就要多做題目,見的題型多了應對考試的能力自然就上去了。沒完沒了的作業讓所有的同學沒有半點玩的心思,下課過後除了上廁所喝水,沒有人會輕易離開座位。每次面對著數學老師的考試試卷,那沒有止境的題海讓我做得想哭,讓我對學習有深惡痛絕的感受。我以為自己是在被逼學習,受刑一般。
就在我開始明白學校的升學率為什麼會那么高的時候,老師說我偏科太厲害,無法判斷高中應該讀文還是讀理。我的優勢是化學和數學,前者比較穩定基本能保持全年級前三名,後者有些飄忽不定時高時低。老實說,對於數學,我認定自己多半都是做懵了頭,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地瞎胡做,特別是幾何證明題之類的,很多時候根本就不明白連線某條線之後對整個題目解答到底起到什麼作用。可老師卻認為我相當不錯,經常鼓勵,讓我這朵被讚揚的玫瑰不得不努力地試圖開放得更加鮮艷。要命的是英語和物理,這兩科分別占據文理的主要組成部分,看到那些它認識我我卻不認識的單詞以及什麼重力、勻速之類的東西,我便感覺了頭疼。不知道是不是老爸私底下和老師交流過,初三全年我成了老師的重點“培養”對象,上課的時候再不能偷偷看小說,不能睡覺,隨時隨地要提防老師點我站起來回答問題。休息的時候,班主任也會找到我問是否還有不懂的問題,我受寵若驚,又頗覺厭煩。那年的六月參加中考之後,在老爸的帶領下,我又去參加了七月與高考同期進行的中專考試,並且取得了連自己都沒想到的成績,用老爸的話來說是為他“掙足了面子”。
回想起來,若不是這兩年的經歷,我所走的路可能與現在完全不同。儘管吃了些苦,在內心裡留下了孤僻的陰影,回憶起來,亦覺得組成生命的每一個片斷都是那么美好,那是用溫暖組成的如歌鏇律,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沒有留下任何同學的聯繫方式,能記住名字的,只有班主任徐祥興老師。
※本文作者:五月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