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牰山盛產老米酒,其釀造歷史據說都有幾千年了。品味老米酒,釀製老米酒,其樂也融融,其樂也悠悠。東山人曾以一句十分精闢的話涵概了它的一切:“老米酒,蔸子火,除了皇帝就是我。”
牐犝飠熬年累月流傳下來,總能讓人神往不已。試想看,初秋時節、隆冬季節,日落收工,辛苦勞作一天的鄉親,舉家團坐,煲一壺香氣四溢的老米酒,然後,父子母女,哥兄老弟一併毫無拘束地邊飲邊聊。轉瞬間,渾身的勞累都煙消雲散。尤其是三九寒冬,還可以在蔸子火正旺的氣氛里,就著吊鍋里熱氣騰騰的菜餚,哪怕是再簡單不過的醃菜,都可以放開量豪飲。
牐犛謔牽在蔸子火與老米酒的雙重溫暖下,所有人都通體曖和起來,隱隱還有飄飄欲仙的感覺。這個時候,你深藏了多年的秘密,你憋在心裡的苦水,甚至你的詩興來了,你唱歌的癮發作了,都可以借題發揮,如果下了一場雪,那就更好,“相逢意氣為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也不過如此吧,還抵不上一次暢快淋漓的米酒宴。細想起來,那真的是東山普通老百姓寂苦日子裡一種絕妙的休閒方式。
牐犜詼山,人們喝老米酒常常是以壺來論英雄,一個人不喝上兩三壺是下不了台的。人說武松打虎“三碗不過崗”,東山人大多數喝上兩三壺都不會有事,豪爽的聲名因此在外。
牐牰山的酒罈高手往往也是品酒行家。是不是正宗老米酒,是不是好老米酒,用眼一看,鼻一聞,手一試,口一品,心裡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牐犝嬲的老米酒色澤純正,常有綠茶般的顏色,不渾濁,十分地清亮;打開酒壺,清香撲鼻而來;用手試擦,有明顯的粘糊感;入口則十分地平和,絕不會辣口,更不會苦澀難咽,還微微地有些甜;喝後,既沒有腸胃不適的感覺,也沒有頭痛欲裂的先例。
牐犠詈玫睦廈拙頻背啤磅子酒”了,那些鮮明的特徵它都無一例外地具有,加熱的時候,甚至還有一股幽幽的綠火在老土的壺口上不緊不慢地燃起來。“醐子酒”甜乎乎,厚巴巴,口感純正,意味深長。當然,存放時間長了的,酒麴下多了的,糯米蒸熟後冷卻時間長了的,味道還是有些老到,但仍然有些甜,不辣口。最後,喝到一定程度,連不甚喝酒的人都不得不十分誠懇地承認:好酒好酒,從而放鬆了對它的警惕。然而,醉意便在有意無意中悄悄地光臨了。
牐犑紫仁巧磣臃⑷齲有人還會出一身的香汗,然後話也多了,音也高了,再接下去,就會眼皮子打架,站立不住,要被親人或朋友攙扶著去入睡。這便是通常所說的老米酒的後勁,醉在後,醉在不經意間,醉得稀里糊塗。
牐牪還,“醐子酒”也決不是隨便什麼人,隨便什麼時候可以
牐牶鵲降摹H綣哪一天,你有幸喝到了,那一定是在逢過節特別喜慶的日子,或是親人團聚,知已相逢的時候,來自遠方尊貴的客人同樣擁有這份榮耀,可以在好客的主人那裡一飽口福。上門女婿大都能幸運地在丈母娘家喝到粘乎乎甜巴巴的"醐子酒"。但是,能不能喝上“醐子酒”,終究還要看你的運氣。
牐犓諄八擔“櫻桃好吃樹難栽”。米酒好喝,但是釀製的過程,也有水土和氣候的限制,必須在特定的季節用特定的水和糯米釀製。
牐犑紫仁撬的水。可別小看了這些水,那都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礦泉水,沒有任何污染,含有豐富的礦物質,真正的清冽甘甜。用山里人的話說,那水是冬天冒著熱氣,夏天冒著冷氣的好水。
牐犚蛭受地勢影響,這裡的氣候便有些特別。入冬後,冷起來,天寒地凍,水嘯山搖,人就是身著厚厚的棉襖也會覺得冷;熱起來,太陽抵得上六月天,人就是穿件單衣也會覺得熱。在這樣的氣候里,釀製出陽春白雪般的米酒來,也就毫不為奇了。
牐犚脖鵯崾恿四切┩粒那些常年施用綠肥的土地上可以生產出本土本味的糯米。釀製老米酒離不開這裡的水、氣候和糯谷“三件寶”。
牐犇鷦斕氖焙潁還要加些特製的酒麴,大都是金銀花製作的,作為發釀劑。有了這些,你就可以開始釀酒了。當然,釀酒的時間只能是在每年丹桂飄香之後,而不是萬物復甦的春天,也不是酷熱難當的夏天。你還得小心意意,有耐心,一道工序有一道工序的講究。那也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學會的。東山的釀酒能手個個都有上十年的釀酒經驗。那些待字閨中的小姑娘和新上門的媳婦是斷然沒有這種本領的。
※本文作者:南極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