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犠罱,她煩惱透頂。與丈夫的感情似乎已跌至底谷,並不是吵吵架、鬥鬥嘴那樣簡單,她發現她竟不愛丈夫,一丁點兒都不。丈夫身上不具備她所喜歡的任何條件,現在想起來,她們當初的相愛僅僅是異性間的相互吸引而已,而那層神秘面紗早已被歲月無情揭露。儘管他有些優點,儘管他為這個家任勞任怨,然而人的理智慧型控制行為,卻永遠無法控制情感。她無法想像,一樁缺少了愛情的婚姻會怎樣。
牐犠釗盟煩惱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又夢見了他。她發誓在清醒狀態下從未想起過他,卻一遍遍地出現在夢境中。她夢見為了找尋他,一次次穿過家門前的那座大山;她夢見他們纏綿的相擁在綠樹叢林中;她夢見自己迫切的組織老同學聚會,目的只為見他一面……
牐犆沃械母芯跏悄茄的真真切切,仿佛就是昨天:在國小的課堂上,她偷偷地回頭看他,沒想他們的目光竟碰觸在一起,她竟心虛得假裝嗔怒:看什麼?而他則羞澀的低下頭咧著嘴樂;中學的體操表演,他們倆班鄰近,她竟挨著他站,伸臂的時候,他們的手差點碰在一起,她的心頓時似懷裡揣個小兔子怦怦亂跳;放學回家的路上,她騎著腳踏車,偶而一回頭,發現他就跟在後面,竟一下子不自在起來,然而心裡卻竊喜,他原本可以抄近路回家的,卻和她走一條路。這一切的一切一下子在她的腦海里炸開了,越回憶,心裡越有著難以形容的壓抑與痛苦,她壓抑,是因為青春易老、歲月無情,她拚命的想找回過去的年月,然而卻怎么也回不去;她痛苦,是因為在她感情最脆弱的時候夢見他,無疑讓她後悔當初的決定。
牐犓想,緣來緣盡都是注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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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犓家與她家隔著一條綿長的山脈,每天他都要翻過那座山與她坐在同一間教室里。他們從國小一年級就是同學,然而四年級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班裡有這個人。那一次的作文徵文比賽,他獲了獎,校領導在大會上當眾表揚了他,她才恍然,原來她班上有這樣一個人。他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從此不曾消失於她的視野。從那學期開始,他一直都是班裡的第一名,一直以來她對成績好的人情有獨衷。不知不覺她期待時時刻刻見到他,甚至放學後,她都要翻上牆頭,目送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她家門前的那條山脈。她知道她喜歡他,也知道班裡的很多女生都喜歡他。
牐犕蝗揮幸惶歟放學後他向老師宣布他已經辦好了轉學手續,明天就不來上課。她驚呆了,猝不及防地不知怎么竟迅速的逃離了教室,那時他的周圍正圍滿了同學,七嘴八舌的問長問短。她開始後悔起來,為什麼不留下來跟他說說話。她最後一次翻上牆頭,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心裡澀澀的,有一種痛怎么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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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犓一遍遍的央求父親給她轉學,畢竟她將要上的那所農村中學升學率低得可憐。父親答應,條件是畢業考試平均在90分以上。她高興極了,90分對她來說太容易了。但為防萬一,她還是虔誠的祈禱老天。
牐犓考了95分,於是她也轉到了他所在的那所中學。她在四班,他在五班。直到現在她還一直在想:如果當初他們在一個班會怎么樣呢?他們的緣份會不會有所改變?可惜這一切無可挽回。是的,他們不在一個班,而且竟不知怎的,3年的國中他們竟沒說過一句話,儘管他們每天都能見面。她只是默默關注著他,在偌大的操場、在狹長的走廊四處搜尋他的身影。她隱隱覺察,他也是喜歡她的,因為她看他時總能碰上他的眼神,就像她看他時一樣。她喜歡他們眼神碰觸時的那種感覺,很微妙、很奇特。
牐犛幸歡問奔洌她特別盼望夜晚的來臨,在夢境中,她總能和他在一起,然而這樣的日子太短暫,他們畢業了。她知道他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她考了中專,而他讀了高中,從此他們就要生活在兩個城市。她以為他們只能這樣了,她唯有選擇遺忘,整整一個暑假,她看不見他,她試著把他藏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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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犎舨皇嵌林凶ê蟮哪歉鮃雇恚她永遠不會給他寫信,因為她從沒想過。就在那個熄燈後的夜晚,同寢室的姐妹談起了少女情懷,每個人都講了她們各自的心事。臨到她了,她沒什麼可講,唯有他,曾經魂牽夢繞的男孩。
※本文作者:曲筱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