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聲音已向這兒傳來,
她似乎來自北方山頭之外,
對我勞累地問好,並充滿了眷愛,
我從心底思念著家鄉的一水一山,
卻未嘗有絲毫痛苦的情懷。
我聞得小巷深處喧擾紛繁
其中摻和著德國人的鄉談,
我聽後不覺熱血澎湃,
不過,它轉瞬卻又消隱在九霄雲外,
使我歡愉的心情重又變得十分平淡。
但是,就在今天清晨,
我從重重的夢境裡睡醒:
我見到了所有的家人,
我的小孩亮出甜蜜親愛的嗓音,
把我喚呼頻頻——
我頓時大放悲聲,
一種強烈的苦痛緊緊裹住了我的胸心,
它又是擠逼又是壓緊,
使我進入了心碎腸斷的情境;
我感到目眩頭暈,
似乎已失去了生命,
連同周遭的現實也蕩然無存,
萬物已化為子虛烏有,杳無蹤影,
只有遙遠的去處才有生命——
因此我已知曉,什麼叫鄉思之情,
因此我也覺得,就是阿爾卑斯山的子孫,
一旦離鄉背井
強烈的痛苦也會使他魂歸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