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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貴高原(六章)
欒承舟
星星島之夜
2004年7月20日,出席首屆世界華人散文詩筆會的中外作家、詩人,夜宿貴州市郊星星島。是夜,把酒言詩,熱鬧非凡。
站在菊上的雨,穿越時光,御風而來;揣著歡樂的靈魂的舞蹈,再次綻放,鮮花一樣,搖曳多姿的黃昏。
一隻夜鳥,斜伸著黑黑的叫聲,簌簌下落;月光的步子越去越遠。
記憶中的一個最為驚訝的夏天,長滿一株株抒情的幸福,開花的幸福。
所有的月光,耳語,天南地北的花香,儼然熟透的紅漿果,告訴今夜:
每個人面前飛來飛去的流螢,就是
春天,珍惜了多年的
一枝玫瑰……
站在歡欣和微笑中的星星島,把所有的溫暖、熱情、美好捧在手上,保留永恆和祝福。
每一片水聲中的小小的歡樂,繼續藉助步行律動。
每一尾淺水中的熱帶魚,細圓的嘴巴比陽光鮮嫩。
重新開始,眺望貴陽的黎明,一朵仙女一樣美麗的鮮花,在歷史深處,悄悄地亮起來……
2006.2.19,凌晨2時
開陽印象
霧和神潛匿了,綠色開陽,成了黑衣黑帽的圖騰,一處從容、舒適的家居。
披著一身陽光的山體,就是一個個站著的湖,在等待起飛。
喊醒了往事的金銀花,樸素,率真;它們,是行空天馬,血脈相連的近親。
所有樹葉上,楚楚動人的歡樂,舒展,起立,舞蹈,鏇轉,將自己一生的美和翩躚,全部融入,盛世狂歡的序曲。
從一陣陣纖柔的風中走出來,種出傳說、故事和含硒穀物的開陽,通過醞釀多年的騰飛,看見了黔中大地,漸漸撩起蓋頭的財富……
她的美,不可方物!
山中隱居的神話啊,散入雨中的莊稼、耕牛、農事啊,被最美的希望拍了一掌的古老啊,齊刷刷地站起身來,驚亂了天空,緩慢行進的雲朵……
2006.2.21,凌晨2時
黃果樹瀑布
一個虎嘯龍吟的節日,使勁兒灑落,所有深入骨髓的火焰。
噴薄而出的歌,在蜜蜂、鷹隼的翅翼上,氤氳:龍的威儀,虎的威儀。
走了兩千年的路了,今日,終於抵達,長滿了幻想、傾倒東海的
黔中福地……
站的很高,與雲比肩的擺夷女,什麼時候,織出了一個雲氣離合、嵐光變幻的地理名詞?!
手撫古箏的劍仙,以一種近乎入定的姿勢,將時光、陰涼、岑寂、徹悟,一一彈落在柔嫩的曙色之中……
摩肩接踵的拜謁,終日不息的探訪,喧囂,此時,全部化作:飛翔的綠,起伏的綠,柔柔鏇轉的
神性的升騰……
從容審視神的語言,徹悟一切的山中歲月,穿越空谷,走到鐵樹、蟲草的背上去了。
盛開民歌的野藤,與文史站在一起的古木,擎接雲朵的茶樹,滋生神話的藥材,都是黃果樹上,清脆悅耳的金剛鈴聲;都是歷史深處,千年萬年的星星月亮……
一隻,兩隻,無數隻微笑的孔雀,讓整個世界露出,
花香瀰漫,充滿血性的驚訝……
2006.2.23,凌晨3時
六 月 六
雲貴高原,最後一朵民俗的花,民間戲曲的花,開了。
陽光溫暖。然後,是塵封中醒來的鑼鼓,返回原始的自由,走過歷史的雄獅和跳著狐步舞的禿鷲。
所有的樹,都像威武的散兵,肩上都有暗自長嘯的星星,是他們,提前深入禾豐。
六月六,越發顯得水靈。
一滴露珠喊醒的苗歌,一腔激情點亮的舞蹈,在自由、詩性的生活面前,發出銀子的清涼之聲。
手執農具的土司後人,捏著經典的鄉村音樂,苦樂相濟,把先祖的歌,唱綠了;神仙的舞蹈,跳美了。
蝴蝶的火焰,儺戲的陌生、神秘,在萬事萬物的中心,通過閃電、馬蹄、明月、清風和神,傳達著一草一木,古老的呼聲;然後,率性演繹號角、讖語及人性的浪漫……
周身燃燒的節日,裝滿月光的靈魂,長成莊稼、牧草的歌聲,千年古樹和紅軍標語,伸手攔著你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