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魯迅的手抄報:魯迅愛書的故事

魯迅13歲的那一年因祖父下獄,他和弟弟被安插到離城有三十多里的皇甫莊大舅父的家中避難。

魯迅這次來到舅父家中,景況和從前完全不同了,自此免不了要受一些冷淡。但是,勞動者和他們的孩子們卻到處都是一樣,他們依然是那么熱烈,那么殷勤,前來接待從遠道來避難的小客人。鄉下的春天依然是美好的,罱泥船停滿了河面,河兩岸是青青的麥田,田埂上長著綠油油的羅漢豆。白天,大人們都到河裡和田間工作去了,魯迅就和孩子們一同玩耍,或是釣魚,或是剝著羅漢豆。在皇甫莊和小皋埠這一帶的農民主要的副業就是捕魚。深夜,魚兒都游出來了,吃食的吃食,遊動的遊動,捕魚的人也在這時出動。二更以後,蝦子也開始出來了。捉蝦的人就劃著名小船,帶著海兜去撈蝦。天亮後,他們才吃一點冷飯糰,到鎮上去賣魚蝦,賣完了魚蝦才回來睡覺。但凡有一點閒時間,他們也不歇下來,而是籌劃著名演戲,在做戲時一顯他們出色*的本領。

在當時紹興一帶農村里,演戲的日子,簡直多到數不清。正月的初九、初十是“燈頭戲”;三月里,有“東嶽大帝”生日,至遲不過二十八日就要演戲;五月十六日“王爺(土地)菩薩生日”,六月十七日“包爺爺生日”,都要演戲。七月十六日,“劉猛將軍”的生日,農民們說他是“劉備的兒子”,因為到田間捉蝦蜢跌死的,更要演戲。八月里,九月里,一直到年底,還要演出不少的戲。演戲和他們的生活好像是分不開的。其實,他們演戲的目的倒不儘是為了給菩薩看的,不過是藉此以表示自己的願望:人口和牲畜的平安,五穀豐收,安居樂業的和平生活;——雖然,現實的生活並不如他們所預期的那樣。農民們總在迎神賽會這個屬於自己的狂歡和示威的節日裡顯示才能、智慧和力量。隊伍接連排成好幾里路長,人群像滾滾的浪潮,席捲過一個村莊又一個村莊。在隊伍的上空招展著紅的,綠的,黃的,以及各種顏色*的旗幡。在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里,人人都像生龍活虎一般:有耍獅子的,有玩龍船的,有踩高蹺的,有的抬著抬閂閣,有的敲著鑼鼓,有的扛著荷花銃,轟,轟,對著天空放它幾響的。

最壯觀、最輝煌的要算是目連戲了。或許藉此來紀念那些在歷史上曾經被封建統治階級稱為“叛賊”的英靈,和近代的參加太平天國武裝革命鬥爭中犧牲了的英雄們,以及其他的一些死於非命的橫死者吧,在皇甫莊,戲台就搭在村子裡一塊叫做“火燒場”的地方。這裡據說就是太平天國農民起義失敗之後反動地主階級殘殺農民的屠場。這戲從頭一天的下午就做起,一直要做到第二天天亮。“ 起殤”是在太陽落盡的時候舉行,台上吹起悲壯的喇叭,薄暮中,十幾匹馬,放在台下,一個演戲的人扮做鬼王,手執鋼叉,此外還需要十幾名鬼卒,普通的孩子們都可以應募。他們爬上台去,說明志願,臉上塗沫幾筆彩色*,手拿鋼叉,待人聚齊,就一擁上馬,疾馳到野外那些無主的孤墳上,然後拔叉馳回,上了前台,一同大叫一聲,將鋼叉一擲,釘在台板上,責任這才完結,洗臉下台。舉行了這一種儀式,就意味著那些孤魂厲鬼,已經跟著鬼王和鬼卒,前來一同看戲了。“起殤”儀式進去之後,戲文就接著開場,徐徐進行。一到“跳吊”時候,人們立刻緊張起來。台上吹起淒涼的喇叭,台中央橫樑上放下一團布。看客們都屏住氣,台上忽然闖出一個不穿衣褲,只有一條犢鼻褌,臉上塗了幾筆粉墨的男人,這叫做“男吊”。他一登台,徑奔懸布,像蜘蛛死守著蛛絲,又好像在結網,在這上面鑽,掛。這之後,是“跳女吊”。台上又吹起淒涼的喇叭,不一會兒,門幕一掀,女吊——一個比別的一切鬼魂更美更強的鬼魂出場了。大紅衫子,黑色*長背心,長發蓬鬆,頸掛兩條紙錠,低頭,垂手,彎彎曲曲的走了一個全台,內行人說,這是走了一個“心”字。然後,她將披著的頭髮向後一抖,人們這才看清她的面孔:石灰一樣白的圓臉,漆黑的濃眉,烏黑的眼眶,猩紅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