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河邊急三火四地脫光衣服,撲進小河裡,立刻開始打水戰,追逐嬉戲了。你看,我們分兩隊,一隊為“敵人”一隊另是“紅軍”。一雙雙小手掌把水往對方潑去,潑得人人臉上滿是晶瑩的水珠。水把眼睛弄模糊了,我們便各自退到一邊,用手拭去,然後再猛烈“進攻”。整個小河立時一片喧譁,叫喊聲,歡笑聲此伏彼起,匯成了快活的交響曲。水仗打累了,就在河裡追逐嬉戲。一個追,一個跑,在水裡穿來鑽去,小身子像條泥鰍一樣滑,怎么也抓不到。河面上的歡歌笑語,在和兩岸遠遠的盪開了。
幾個小朋友光著小腳丫,正冒著大雨踩水玩呢!唱歌的是紅紅,她一邊唱,一邊用雙手接從天而降的雨水。跟在她後面的小雨和丁丁一邊“啪噠啪噠”的踩著地上的雨溪,一邊有節奏地擺動著胳臂,還不時仰起頭,任憑雨水劈頭蓋臉的沖刷。這時,我心裡痒痒的,急忙甩掉鞋子,挽起褲腳,衝出房門。剛跑到紅紅的身後,“撲通”一聲,我摔了個仰面朝天,濺起的水花紛紛落到紅紅身上。紅紅轉過身,“嘻嘻嘻”的笑著說:“快打落水狗!”說完,用腳划起水向我擊來。我顧不得爬起來,連忙用雙手捧起水向紅紅的臉上揚去,嘴裡還樂呵呵地大叫著:“來呀!來呀!”紅紅招架不住了,“哎呦,媽呀”地叫著,急忙用手擋住臉,扭頭向後退去。“援軍來了!”隨著歡快的叫聲,小雨和丁丁向我發起了攻擊。我立即手腳並用,把一道道水柱向小雨和丁丁潑去。“嘻嘻嘻——!”“哈哈哈——!”茫茫的雨幕中迴蕩著我們愉快的笑聲。
冬天的百草園比較的無味;雪一下,可就兩樣了。拍雪人(將自己的全形印在雪上)和塑雪羅漢 需要人們鑑賞,這是荒園,人跡罕至,所以不相宜,只好來捕鳥。薄薄的雪,是不行的;總須積雪蓋 了地面一兩天,鳥雀們久已無處覓食的時候才好。掃開一塊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 竹篩來,下面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條長繩,人遠遠地牽著,看鳥雀下來啄食,走到竹篩底下的時候, 將繩子一拉,便罩住了。但所得的是麻雀居多,也有白頰的“張飛鳥”,性子很躁,養不過夜的。這是閏土的父親所傳授的方法,我卻不大能用。明明見它們進去了,拉了繩,跑去一看,卻什麼 都沒有,費了半天力,捉住的不過三四隻。閏土的父親是小半天便能捕獲幾十隻,裝在叉袋裡叫著撞著的。我曾經問他得失的緣由,他只靜靜地笑道:你太性急,來不及等它走到中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