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師的走即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了,於是同學們開始合計送他什麼禮物,合計著開個歡送會。知道了大家的意思,鄭老師仍舊笑呵呵的,沒表示反對,只說:不急,哪能說走就走呢,什麼時候走我會告訴大家。我們相信了。
不久後的一天,排在下午的的歷史課突然提到了上午第一節課。鄭老師進教室時的神情和以往有些不同。那天,他沒像以往一樣講課,只是給我們發了一摞複習提綱,上面是一學期的學習、複習應注意掌握的重點,他還把重要的歷史人物、事件和時間編成“三字經”,說是幫那些愛偷懶的同學記憶、掌握。快下課時,他才神情黯然的說:這是我給你們上的最後一節課,無論走到哪裡,我都會想同學們的。我們問什麼時候動身,他說第二天上午走,他要有時間收拾東西。我們又相信了。
中午,同學們正張羅著買禮品、準備歡送會,班主任老師告訴我們,鄭老師已經走了,上午下了課就去了車站,他不想讓同學們送他,撒了個善意的謊。鄭老師走後不久,給我們來了封信,希望我們原諒他的不辭而別,告訴我們他很好,讓大家不要記掛他。以後,斷續的通過幾次信。到了初三,因中考的壓力,學習緊張起來,和鄭老師的聯繫中斷了。
20年來,我和鄭老師沒聯繫過,但我常常想起他。去年,從同學那裡得到鄭老師的訊息,他已經退休,身體很好,在他的老家泰安安度晚年。幾次想寫信,但終於沒寫。20年了,這20年裡,他教過學生應以千計,他還能記起20年前他曾教過的那個梳長辮子的醜小鴨嗎?其實,他記不記得那個醜小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過的很好,這就足夠了。風風雨雨前半生,他該有個平靜幸福的晚年。
“老師,你好嗎!你聽到了一個醜小鴨發自遠方的祝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