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宇宙洪流中,受到我們的邀請,欣然下車,來到人間,我們這個家,投在我們懷中。每個瞬間都是一幅畫,美好的,死亡那一刻也是如此。你是從畫上下來的,我們都是,我們為人之前都是在畫中。永恆是一幅無涯的壁畫,我們是其中的一抹亮色。這之後也要回到畫中,所以不要怕死,那就像把降落的鏡頭回放。你就是燦爛,如果燦爛有眼睛的話。你會忘了人間的愛恨情仇,因為你已經不是人,無法再動哪怕一下人的感情。失去感情怎么在記住這一切?在永恆中,人生沒有長度,因為永恆沒有時間,都在一起,不分你我。不像人可以留意,有屬於自己的回憶。那就是善,泰然的,不針對任何東西,有包羅萬象,因而壯美,可叫世界。也可叫我,我們,反正一樣。我們都是上帝。”
我還沒有到寫書給女兒的年齡,女兒對我來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她就像海天相接的地平線外那個世界裡的小仙女……她會是多么美好的天使,我們的小天使……和煦的陽光,婆娑的金棕櫚,溫柔的浪花,湛藍深遠的海,如洗碧空下自由翱翔的海鷗,你如長弓般的眉線,我上揚的嘴角揚起情不自禁的笑,我們周圍拂著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吹來的風,細軟的金色沙灘留著三雙腳印,我的,你的,我們的小傢伙的……我會告訴她,在這之前你的母親是千年的海岸,你的父親是萬古的波濤,當波濤親吻到海岸的那一霎,寶貝,你就誕生於天邊的那一線美輪美奐的光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