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心底的風景

我常倚窗痴想:藍藍的天,悠悠的白雲,遼闊的草原是留在心底美麗的風景嗎?柔弱詩情江南秀麗的女子撐著油紙傘漫步在有霪霪細雨中是留在心底的風景嗎?海天相接一望無際的大海是留在心底是美麗的風景嗎?不,這都不是令我感動的風景,因為那些自然形成的美景沒有多大寓意,我一直在尋找醉心我的風景,直到今天……

冬日天短,才6點左右,這個城市已經是華燈初上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終於擠上了沙丁魚罐頭般的直達公車。坐是不可能了,為了站穩,我雙手攥緊身旁座椅的靠背。這個座位上是一對祖孫。一看就知道是奶奶接小孫子回家。小孫子在鬧脾氣,歪歪斜斜的靠在奶奶的膝蓋上,哼哼唧唧的。祖孫倆的一切沒有人在意,我也不想刻意去理會,但距離他們太近,我的餘光還是不經意地停留在他們身上。

只聽奶奶說了一句“行行行,依你還不成嗎?”說著從提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另一隻手接過孫子手中的蘋果。小心翼翼的削皮,她的孫子剛才還是滿眼淚珠,一下子破涕而笑。就在蘋果還有兩圈就削好時,突然車子一個急剎車,車慣性搖晃一下,鋒利的刀刃滑過老人的手,頓時,血模糊了刀子和蘋果。一直盯著奶奶的小孫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這一切如同電影的慢動作,清晰而深刻的印在我的腦里。我的心一緊,手不由自主的伸進口袋,發現紙巾早就沒有。

“哎呦!怎么削到手了?”隨著話音站在我身後的一位阿姨把身體往前探了探,遞過幾張紙巾。

“瞧這孩子鬧的,奶奶削到手了吧?”一位叔叔有些嗔怪地邊說邊接過奶奶手中的刀和蘋果。

奶奶可能是因為疼痛冷冷地吸氣,一邊向提供幫助的人道謝一邊說“沒事,沒事!”再看看那個小孫子,手裡拿著一個對面姐姐遞來的桔子,正在滿足地掰了一瓣塞進嘴裡。

此時更多人遞過紙巾和消毒紙巾。售票員也關切地詢問並遞過皮筋,老人的手被一層層的紙巾包裹著,我突然靈機一動,把手套遞過去,示意她帶上,以防手受風。

車一停,祖孫倆邊起身邊向周圍人再次道歉,在大家地叮嚀中下了車。車門關上,所以人都長出一口氣,我感到寒冷的冬天心裡暖融融的。

一張張紙巾是熱烈的愛,一聲聲問候是愛的雨露,公車愛的傳遞是永遠定格在我心底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