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涸的季節,祈雨的青春

——關於紫藤花的記憶

【花和人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長河是無止境的。我撫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艙,那裡滿裝生命的酒釀,它張滿了帆,在這閃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它是萬花種的一朵,也正是一朵一朵花,組成了萬花燦爛的流動的瀑布。】

——宗璞《紫藤蘿瀑布》

【一】

李白曾有詩云:“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留美人。”生動地刻畫出了紫藤優美的姿態和迷人的風采。暮春時節,正是紫藤吐艷之時,但見一串串碩大的花穗垂掛枝頭,紫中帶藍,燦若雲霞。

紫藤花再一次開放,我覺得要為這高貴的綻放寫點什麼。去年這個時候,我也是這樣對自己說的,可是,最終也沒有能夠寫出點什麼,不知是時間淡化了思維,還是思維銷蝕了時間。總之,紫藤短暫的花期早已遠去,而我卻一無所獲。

轉眼,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學校已經度過了兩年時光。時間永遠沿著環形的軌道直線地向前。它從不在快慢之間徘徊,每一步都是那么堅決和果斷;它也從不在善惡之間選擇,每一步都是那么平等和均勻……沒有憤怒,沒有欣賞,沒有激情,沒有感到……而我卻一直在直線的人生軌道上,曲折的行走,往而後返,返而又往。往不是起點,返回不到終點。我的人生便在這往返之間,迷失了前進的方向,卻又找不回昨天。

直到那一天,紫藤闖入我的生活。我訝於她的美麗,她的芬芳,他的縹緲,她的神秘……我深深地愛上她的一切,無法自拔,在她淡淡的幽香中,我的愛忘卻了時間的界限,失去了空間的距離。我關注她的每一個細節:發芽,新葉,含苞,綻放,濃密,凋謝,發芽……我的生命開始隨著她的生命輪迴。

我的記憶在她生命的每一個細節上定格,然而她一無所知,她高貴的生活,她殘酷的拒絕。她的闖入對我來說是一種無情的掠奪。定格的了記憶的畫面,卻定格不了時間的腳步。

眼看著你揮舞著的淡紫色的絲帶,一天天褪去生命的色彩,我心靈的河水也在一點點乾涸,不是乾涸了一個季節,而是乾涸了整個世界。

還清晰的記得,坐在你溫柔的花層中,那種莫名的激動,使我感情的河流漫無目地泛濫,肆意狂虐地流過你身體的每個角落。

每一個角落都是一塊聖地,每一個枝丫都是一個戰場,每一朵花都有一則故事……歡樂的,悲傷的……花落的時候,故事便落幕,而我早已在你的故事中沉淪。

花開花落,花落花開。你周而復始,不斷在輪迴中得以重生。你的生命因你淡淡的幽香而無比鮮亮,而我在你的花層中,沒有語言,沒有思想,因為我在漫長的等待中——心已滄桑……

【二】

紫藤花開,紫藤花落。得失之間,生命永恆。

紫藤花開。紫色的高貴猶如你的優雅,風一般拂過驕陽落下的地方。

你溫柔的清香繞著花香飛翔,飛過紫色的天堂。天堂沒有日落,沒有死亡,

紫藤花開,永遠散發迷人的芳香。

紫藤花開。紫色的笑容就像你恬美的清純,沒有任何雜質,純到透明。

透明的外表下,搏動著一顆善良的心。

你的心中有紫色的夢想,夢想有一天,能像雄鷹一樣飛翔。

有一天,你厭倦了枝頭,你踐行自己的夢想,但你沒有強健的翅膀,

你跌落故鄉。你沒有放棄,也沒有絲毫的後悔,即使在轟然墜地的那一瞬間,你仍然保持著飛翔的姿態,堅持著飛翔的夢想。良久,良久……

紫藤花落。落下一個季節,落下一地芬芳。你紫色的高貴,正在被黑暗吞噬,被惡魔詛咒,被利刃恫傷……你看見鮮紅的血衝出單薄的身體,流過紫色的裙裳。“流淌吧,盡情的流淌!”你輕吟獨唱:“我用生命的顏色塗抹未來的夢想”。

紫藤花開,你依然在枝頭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