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山水

張家界就像一個未歷世事的小姑娘。靜靜地在房間中嘆息。

——題記

大仲馬曾說過,歷史是他掛小說的釘子。那么,張家界就是上蒼掛水墨畫的釘子。

這么一幅巨大的水墨畫卷,沒有捲軸,平鋪在張家界這片土地上。雋秀、直聳的山,蜿蜒曲折的水,亦卷亦舒的雲以及在山縫、水畔、雲繞中紮根的樹,共同演繹著張家界風景的俊朗、柔美。

以前,沒到過張家界時,總以為它就那樣——山奇了些,石怪了些,景美了些。但當自己置身此中之時才知道山水是不可以被想像的,境界是不可以被臆斷的。

在天子山山頂,海拔1200多米,和煦的陽光下總是清風陣陣,繚繞的雲霧時散時合,遠處的玉女峰隱約可見,近些的御筆峰直指雲霄。陽光、清風、美景令人陶醉,真想常住山頂,如世外桃源般與世隔絕。

時近黃昏,要下山了。下山的路途艱險且漫長——共七千多級台階,沿途也無風景可賞,但我半小時就征服了這條山路,並獨自開始了十里畫廊之旅。說是畫廊,其實是一條沿途風光旖旎的小道。兩旁的高山雖無天子山的雄偉、將軍列隊的肅整,倒是有著一份江南山水的嬌柔與靈性。十里畫廊地勢較低,被群山攬入懷中,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峽谷,而相對的青山,頗有“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的情致。十里畫廊如畫般縹緲,人如置身幻境。

有山應有水,否則太過剛毅,缺少嬌柔,反而不美。如果沒有金鞭溪,張家界就不會有山水之和諧,也不會有那份飄逸與靈性。金鞭溪仿若一條絲帶,在群山中輕盈起舞,絢爛而多彩。

金鞭溪水源自深山,泉水清冽,水淺灘多。沿水流上山,這“壯闊”如小河般的金鞭溪漸漸靜了下來,好像玩累了的孩子,在山巒的懷抱中映著夕陽入眠。淌過石縫的淙淙溪水永遠那么清澈,連細小的魚兒也躲藏不住,山影樹姿倒映在水中,更給金鞭溪抹上了一層淡淡的脂粉。

行文至此,我忽然想到蘇軾詩:“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也許當年,他游西湖時,西湖就如現今之張家界,本色本香。可現在,西湖就像位半老徐娘,為了掩飾歲月印痕,而濃妝艷抹,令人唏噓。

列入了《世界文化遺產名錄》的張家界已不再單單是那一方山水,而會與大仲馬掛在歷史上的小說一樣,在人們的瞻仰與膜拜中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