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開始的地方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年頭,這是愚蠢的年頭;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我們面前什麼都有,我們面前一無所有;我們都在直奔天堂,我們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查爾斯狄更斯《雙城記》 

有人曾經說過,一個沒有夢想的人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如果他的生活是一個池子,或方或圓,如果沒有夢想這個“水”,總逃不過一個空虛。我對這句話深信不疑。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尋夢人,隨身攜帶著一顆也許莽撞也許輕狂的赤子之心,堅定的踏上漫長未知的旅途。我們面前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一顆堅強的心和一縷自由的靈魂,我們夢想有朝一日可以實現,期盼有那么一天,可以憑藉自己隱形的翅膀任意滑翔於某個夏季的海平面。所以我們珍藏著自己的夢想來到了這裡,一個可以幫我們展開未來畫卷,鋪設希望藍圖的地方,一中。 

認識一中是在四個月前,那時還是繁盛絢爛的夏季。校園內空無一人,我獨自慢步於流動的綠色之中。那陽光在午後變得近乎透明,偶爾借著兩三片葉子投下一顫一顫的影子。那樹正逢豐盛之時,修長挺拔的冬青在陽光下輕輕擺動,如同一位正在酣眠的婦人。似乎遠處隱約傳來衰弱的蟬鳴,像是某個古老的哼曲,空氣中瀰漫著舒緩的節奏。頃刻一陣溫暖的氣流從東南面拂來,一排枝椏列次舞動,緩緩撒下一片凌亂跳躍的影子。這光將我裹住,使我動彈不得。這校園仿佛一個夢的天堂,莘莘學子在這裡尋覓打開夢想大門的鑰匙,我也是其中一位。我調整情緒,向右走去,立刻被校園中的小花園所吸引。那潔白的長廊與柔軟的藤蔓相互糾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色。一座小池被長廊擁抱,池水不深,池中紅色的小魚清晰可見,它們時而分散追逐嬉戲,時而團抱在一起低語,似乎在講述著一中的過去,我側耳傾聽,聽到水紋波動的聲響。踏著石板,我向校園深處繼續尋找夢想。一座幾乎被綠色所覆蓋的古宅落如眼帘,這是學校的圖書室。建築還遺留著老式房屋的特點,房頂很高,屋內寬敞,落地式窗戶,窗框是古老的磚紅色,靠進時有撲鼻的銹氣。那窗遠望如同一雙深邃的眼睛,夢想的真諦是否蘊藏在此? 

最終,疲憊的我躺在校園內巨大的綠色足球場上,仰望天空。天藍得令人驚奇,雲朵眷戀這片天空,抱成一團,遲遲不忍離去。我想起前幾日去圖書館借了一本書,無意發現了書中的一張借書卡,上面塵封著每一位曾借過這本書的人的名字。從2019,2019到1999,1997……我聽到時光如風匆匆呼嘯而過的聲音。看著卡上不同筆色,不同字跡,不同時間被學哥學姐所記錄下的名字,我沉默良久後最終工整的在最後一行寫下自己的名字以及2019。思緒此時被放飛,心靈此時渴望表白。由於媽媽是一中畢業生的緣故,我才有機會看到將近二十年前一中的畢業照。我一眼就找到了媽媽,照片中的她笑得格外恬靜,和她的同學在一起。那是一群無所畏懼的青春臉龐,在笑。媽媽指著照片中的人說,她現在在美國,他去了加拿大,他現在在上海生活……是啊,總有一天我們也會如同一朵雲一樣離開一中,朝著夢想的方向飛奔而去,對這裡無限的眷戀最終將化為刻骨銘心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