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來世,換我來做你

很久沒見到她了,然而她離開後的第一次出現,竟攜卷著淚水與心碎。

那是盛夏的季節,但善變的天空永遠隱藏著無緣由的脾氣,像個多愁善感的少年。那天,雨後的天際仍然是一片狼藉,連雲朵都不願意去理睬彼此。由於時間與距離的割捨,我對她的想念的程度迅速般的提高,終於這次有機會見到她了。那天我早上起得特別反常,5點就將一切出發的準備給完畢,因為心中有她在等我,特別激動。還好是由於雨水的滋潤,沒有太多的灰塵土垢,突然很喜歡這樣的季節,淡雅的花香,特別是水果獨霸江湖的季節,我想著,有點鄙視這一路的不堪入眼,因為她說她上班的地方很美,我想馬上就會柳暗花明到她村了,覺得一切都好好!已經是午飯的時間,我幻想著她的獨家製作午餐的精緻美味,連口水也很奮進地拉開我的雙唇,直奔向前,好不淘氣。很懷戀紅燒排骨,青椒肉絲,蘑菇湯,一系列慰腸慰肚的美味,尤其是以她的愛作香料,無論如何,只要你有福氣一品其藝,那份愛便滿滿的,赤裸裸的呈現出來。

我想著!可越接近這個村莊,我就越覺得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她騙了我,她怎么能欺騙她最愛的人呢?我不是她最愛的女兒嗎?熙熙攘攘的臨時住房,在墨綠青澀的玉米地里不自然地躺著,偶爾幾聲布穀鳥的鳴叫,試想打破這寂靜的氛圍,可突然又發現自身的力量是多么渺小,漸漸地如演唱會即將結束時的尾聲,漸行漸遠,最後化零。最後,更加寂靜。路竟是黑色,就連這兒的天空都被蒙上神秘的面紗,看不清是喜是悲,是哭泣是喜悅,就像我看不清楚我面前這個女人,因為她騙了我,很久很深!

你不是說你過得很好嗎?你工作的地方環境優美,你還向我抱怨說你最近長胖了不少,怎么這是煤廠呢?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個女人,瘦弱纖細的身軀,連雙眼都厭倦了疲憊,凹陷下去。這人除了一臉的驚奇恐慌,連手裡的鍋都害怕得掉落到地上,你像個犯錯的孩子呆板站住,仿佛你精心編織的謊言,被拆穿,你害怕極了。我們就這樣注視著對方的雙眼,我想看穿你,你想隱瞞我。可最後我先認輸了,我跑過去抱著你,我沒有想和你爭辯的衝動,只想狠狠地責罵鞭打我自己的身體,因為此時此刻我的靈魂好痛苦,血液充斥著每一根血管,有一種想要一泄到底的衝動。你怎么那么自私,那么不為我們好好愛一下你自己,你為什麼要欺騙我。

很多夜晚,我都夢到你,在夢裡,你還是笑得那么甜美,那么溫馨,你總愛笑著說你一切都好!你到底還要隱瞞我多久?說好不大聲哭泣,所以我選擇任淚水靜靜而流,沒有一絲絲迴旋的的雜音,但我太不爭氣了,竟將你的衣服給濕透,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那天晚上,我和你擁擠在狹窄的木屋裡,那股木材的刺鼻味還未消散,但我已經習慣,你擔心我睡得不舒服,你害怕蚊子咬到我,你害怕屋外的燈光太亮,你害怕哄哄的機械聲太吵鬧,你擔心著一切你害怕的擔心,可忘了告訴你,有你在,我什麼都覺得窩心!那夜,你沒有詢問我怎么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就來看望你,你也不知道我從哪兒知道你上班的地點,你更不知道誰把我帶到這兒,你沒問,因為你對我的思念比我對你的還深還厚,這點,我知道。儘管你從沒說過,你想我,但你更想見到我。我不知道那么多夜晚你是怎么入眠的,是以淚水相伴吧!打完電話後,你哭了對不對,你讓自己忙碌是為了留下更少時間想念我們對不對。你為這個家付出所有,你的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多久入睡的,但我清晰地看到我旁邊的女人的甜蜜笑容,她安然入睡,像個襁褓中的嬰兒。在暗黃的燈光下,我發現這個女人的髮絲由烏黑變為黑白相間,燈光的暗黃還是沒能過濾掉你黑色的皮膚,應該是煤炭的黑色太穩固,無法洗淨吧!這個女人老了,青春學會了轉移,由你轉向我,如果可以,我希望還給你。

我發誓,我要好好愛我身旁這是女人,不讓她再“欺騙”,因為我不會再給她“欺騙”我的機會,不再讓她過得那么辛苦,那么糾結。

下輩子,我們換個角色好不好,也讓我為你付出我的所有,下輩子,我當媽媽,你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