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長的雨絲在瞳孔里無限放大,直至瀰漫了整個世界,打濕了這個季節的繁花似錦。

聽著這在整個世界綢繆的雨聲,頗具一番情趣,她就猶如江南小鎮,有一星兒半點的世俗夾雜在其中,卻也帶著無限嬌媚,摻著濃稠的堅毅。它無形,砍不斷它在耳旁的縈繞;它無色,抹不掉在腦海中的無限延伸;它無味,吐不完心中的百感交集;它縈繞在耳際,砍不斷他絲絲縷縷的曖昧;它漂浮於腦海,扯不出他星星點點的餘音;它蘊藏在心底,棄不完它的陣陣的憂惱……

它多么令人難以忘懷,更準確一點,是釋懷。是的,釋懷,難以釋懷,就如那餘音繞樑而三天不絕的韓娥之音。這無與倫比的雨聲,就像一朵無毒的罌粟花一般,使人不得不在它的芬芳與綺麗中沉醉,無法自拔。

聽罷!

眼幕中又驀然出現它意思意思、一滴一滴、一張一張落下。一張時,它朦朧了這紅燈綠酒,它撬開了人的心門,使之想衝進它的懷抱,不畏世俗的享受一場暢快淋漓,洗刷一切塵埃;一滴時,一顆顆在口中喃喃著雲上之美,這令人難以忘卻的囈語;在心海泛起漣漪,不知何時方可平靜,它在人心又奏起一曲魔音,引人啟迪;最美莫過於一絲一絲落下之時,它們在空中纏綿,卻算不上悱惻,它們在青石板的凹陷處打入一個又一個漣漪,它們在空氣里殘留下一些說不出口的馨香;配著江南美景平息了心湖一場又一場破折,詩人駐足其中,流連忘返。

為何駐足?卻值一番思考。將心沉入美景,將心沉入雨幕,將心沉入這白牆青瓦?細想,卻又會全盤否定,而最好的回答,莫過於說將整顆心歸了位,又陷入思想者的沼澤中了。

妙哉!

立於窗前,雨落一整晚,不僅想讓人伸出手,閉上雙眸,觸碰雨點。而伸出手的那一刻,雨點在手心裡迴旋,行走,流淌,繼而滑落手心。它細小,使你無法緊緊攥住它;它神秘,從不被人真正擁有。

多少世間之物亦是如此。你從未真正擁有,而卻又想要千方百計地追到它。

就是如此。

瞳孔里的雨幕就這樣被一片金色的陽光所擠開。

耳畔已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