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書,那個人……

冷月殘花,她倚窗而坐,淚對月光,淺笑嫣然。

那葬花旖旎人

露水仍存在葉片上,山中的薄霧還未散盡。她身著綠裝,肩上扛一鋤頭,走向那花朵絢爛之地。此時風光正好,數以萬計的花瓣從樹上飄落,落在水面、枝頭,她的肩上。她嘆那花兒的瞬間即逝,不甘它們白白消失。那葬花旖旎人挖一坑,將花瓣撒入坑中,花瓣得以長存。即便如此,她還是為那花瓣不值。哼著《葬花吟》,埋葬那嬌嫩的生命,她眼中淚光閃閃。

那多愁善感人

臘月,湖面上已有散冰漂浮。她卻還隻身著那件單薄的綠衣,撐一把油紙傘,凝視那湖面。侍從們想為她披上大衣,她卻不允,只是細細地聽著雨珠滴落在傘上的聲音——“啪嗒”,她緊鎖的眉頭好像舒展了一點;“啪嗒啪嗒”,她心門的大鎖好似解開了一點;“啪嗒啪嗒啪嗒”,她孤傲的心性好像平和了一點。

她沒有怒,也沒有惱,只是心兒被卷進了一個名為“寶玉”的漩渦中。那多愁善感人初次發覺自己內心雜亂,淚不覺划過臉頰。

那殘酷冰冷書

從前的一切繁華灰飛煙滅,屋子裡只有一群灰頭土臉的人,那些人也僅剩了幾顆空蕩蕩的心。那酸澀的滋味油然而生,像是那幾顆心被扔進了苦澀且酸溜溜的汪洋中,無論怎樣撕心裂肺地掙扎都無法逃脫,只能任憑那海水融化心表面的繁榮。

賈府敗落了,人們零散了……

北風猛吹著毫無防禦力的大門,不見有人扶,只聽得門被風吹得直響,落寞無邊。望著這一景象,那殘酷冰冷書的頁角濕了一次又一次。

那病終哀嘆人

問女子愁,能有幾多愁?

愁到病,愁到傷,愁到臥床不起。她蒼白的臉頰上掛滿淚珠,眼珠下的黑眼圈盡顯內心的憔悴。此時的顰兒早已無力再談詩論詞、對風淺吟。她面對的是一碗碗清苦的中藥,一個個侍從悲憐的眼光。瀟湘館中的一切都那樣幽靜淡漠——死神來臨的前奏。

院外的一片喜慶聲點紅了新年的紅衣裳。吹鑼打鼓,喜慶洋洋。人們的臉上都掛著笑臉——與院內的一切多么不和諧!

那病終哀嘆人仿佛看見了死神發出的黯淡的紫光緩緩朝她走來。她朱唇微啟:“寶玉,你好……”她想說什麼呢?是恨寶玉冷酷無情,還是怪自己的多情已被無情棄?

問題的答案被深鎖在那本厚厚的古書當中,字裡行間處處是線索。那本書里那個人的情、愁、愛、恨,字裡行間斑斑駁駁。

她閉上了雙眼,心停,淚止,手“啪嗒”一聲搭落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