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

美麗的超級月亮愣是錯過,只看到了亮麗的月光。有些遺憾,生活就是如此,在不經意間已經錯失。

昨晚的月色依舊明亮。母親是太陽,亦是月亮。

在這個大千世界,人真是善變。人與人的關係,情有幾分,金錢和權力的誘惑更甚幾分。誰都不會對一個人無怨無悔的付出,除非自己的父母。世上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一直不喜歡“自私”的人,沒有人氣的人。

突然間想好好思考一下什麼叫“自私”。我們的父輩一直過著艱苦而又捉襟見肘的日子,精打細算慣了,所以,很難闊綽地大大方方去買一件與自己的消費觀念不相適應的東西,他也許拿得出那個錢,但那樣他內心會很不舒服。那不是自私,是節儉。

就連我也趕不上我孩子的消費觀念,所以,非常理解父輩的消費觀念。

乍聽他說母親自私,很不贊同,甚至有些不快。

我的母親一生勤勞,非常節儉,卻捨得將最好的給子女。一輩子惜墨如金慣了,一直過著一分錢掰成二分用的日子。我知道他們在母親的身上花的錢最多,也正是因為他們經濟最好,所以母親幾乎沒有給他們買過什麼?母親的心牽掛著五個子女,一直關注著相對弱勢的子女,再就是因為傳統觀念,關切兒子孫子更多一些。但是,母親這樣的偏心是可以理解的。曾經,我將一雙過年買的新皮鞋因大了一號,正好平底,給了母親。我知道那個號姐穿最合適,當我捨不得給姐,還是給了母親。後來母親給了姐。這樣我本是有些尷尬,覺得自己的姐,我有啥捨不得的。她必定在農村,過得比我們艱辛,我們更應該多關照她一下。這方面其實大妹做得一直比我們都好,當然,我們關照最多的也是姐。去年兒子結婚前,我給母親買了一件衣服。母親一天沒有穿,又給了姐。不是母親不喜歡,而是因為姐喜歡。我多少有些愧疚,我好多半新的衣服都給了姐,但我幾乎沒有給她買過新衣。他們應該記得,曾經他最艱難的時候,單位分房,母親將僅有的幾千元湊齊借給他們買房。母親用一生的積蓄集資買的樓房,嶄新的給兒子做了新房。孫子從生下大多數時間在母親那兒,母親沒有向兒子要過生活養育費。父母親和孫子的生活來源只靠母親一人的工資。我與弟弟相同,我婆婆也是一個兒子,曾經住在一起,公婆都有工資。可我兒子出生,我們除交生活費,孩子買牛奶、保姆費都是我出,且我的親戚來我還得另外出錢,不是是非,不是攀比,而是想說相比之下,母親很大度。一次,母親給我買了兩個非常貴的浴巾,說實在的,要我我捨不得買,在當時對於我或是母親的經濟狀況,有點太貴了。人與人的經濟條件不一樣,所以,不能以自己的消費理念去要求他人。

孝心不能比,有的子女經常給父母買昂貴的東西,而有的子女也許只是陪伴。我欣賞我的父母不因誰買的東西多誰的經濟好就向著誰。曾經,公婆一直對於時常給他們買件衣服的女兒特別偏愛,我們雖然買東西少,可給他們都過了大壽,且女兒和他們的朋友的禮我一分不少地給他們。公公去世花幾萬元,我們沒有要婆婆給的錢,我覺得這是兒子兒媳應盡的義務。算起來遠遠超過了女兒們花在他們身上的錢。且從結婚除了除夕值班,只有一次去娘家,其他時間都是陪公婆一起過大年三十。孝順不只能用物質來考量。

我一直覺得在孝順父母方面,我們姊妹好在從不攀比。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只要對父母有心就行。我希望姊妹誰的經濟狀況都比我好,我更高興。最起碼我不用因她過得不好而憂傷。

我是拿工資生活的人,這一生換了好幾次房,一直在為房子奔波,日子一直有些緊張。也許姊妹艱難的時候我可以幫,但是,他們好起來時,我就很小氣。就連我的消費觀念還停留在和母親差不多的水平,我們又能要求母親如何在我們孩子身上出手闊綽好不憐惜呢?母親就那么幾個退休金。

母親結婚之初還在堅持完成學業,當她在上學路上聽到有人在哭泣,神使鬼差地繞道想看個究竟,也許是心靈感應,卻看到自己的大哥在抱頭痛哭。六十年代的饑荒,餓死不少人。大舅已經三天沒有吃飯,從那天起,母親將我祖母給她準備的在學校吃的午餐,天天路過悄悄地給了大舅,救活了大舅。母親卻因為長期飢餓患病。這就是母親。

孝順,也許就是讓母親做她喜歡做的事,即使不合情理,也不要埋怨。

我時常愧疚,覺得陪伴母親太少,可休息日自己總是懶得動。有時想接母親在我這兒住上些日子,可母親總是不肯。我也明白母親不想打擾我,她是怕影響我。

他一直對母親很盡心,相對於其他女婿他方方面面想得周到,操心也多。但我不知道他為何會覺得母親特別自私。也許他是在後來才與母親接觸,而我們從小就在母親的身邊長大,對母親細微的了解不一樣或是站的角度不一樣。

算了,不必多想。誰站在誰的角度去看一個人,可能有不同的觀點和看法,誰都不完美,我又何必為一句也許真實也許偏頗的話在意。母親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多艱苦的日子都過了,也不會在乎子女們說什麼。我們小時候時常圍著母親開弓,說母親這不是那不是,母親只是笑。父親即使有逐多不是,誰又敢說?現在大了,不想讓操勞一生的母親不愉快。其實,現在我們有時也在母親面前說母親向著兒子等等,母親依然只是笑笑。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們也到了不惑之年,有時不管不顧的隨便說,只圖自己嘴上痛快,說著無意,聽著有心,母親肯定會不愉快,只是不說罷了。

人老了,喜歡清淨,作為子女更應該懂得尊重,懂得順應老人的心。母親經不了事了,讓母親安心才是最好的孝順。一些添堵的事,最好不要告訴老人,免得她提心弔膽。

在我的心目中,母親和姨都是媽,是我這一生遇見的最愛我的人。她們姊妹深情無人能比。姨處處為他人著想,是母親所不及。一如大妹在經濟好起來時也處處想著這個關心那個,是我所不及。但是,姐妹間的這份情,無法用彼此的付出作比對。正因為不計較,才更加彌足珍貴,才少了一些撇開物質衡量的真純。

我們也是母親,非常清楚母親的心。一方面,要求子女不要大手大腳亂花錢,一方面卻想將最好的給兒女。也許我捨不得買上千元的一件衣,卻願意買給兒女。所以,絕大多數的母親都不自私,都是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來呵護兒女的人。

媽媽,我愛您。姨娘,我愛您。祝福您們永遠健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