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行者”

倘若可以,我願做一個“行者”。

靜靜的夜,我願一人獨坐。我喜愛架起二胡,緩緩的拉弓,木的香氣縈繞鼻間。有些銹卻仍然緊繃的耳線重合著,任我輕輕揉,重重滑過。松香落在褲子上,我並不介意,拋開身邊所有的物質,悠揚的樂音中,我仿佛又來到了另一個天堂,我深深的迷戀著二胡。

可突然有一天,我發現,不是每個人對二胡都有著崇高的敬意。我站在教室中,眉飛色舞地講著長大後願成為二胡演奏家。大家饒有興趣地看著手舞足蹈的我,可眼中卻帶著嘲弄。他們為鋼琴手的豪情演出吶喊沸騰,偶爾看見街頭,坐著的那個拉二胡的乞丐時會轉頭望著我,眼神中卻有說不清的色彩,我內心隱隱作痛著。望著街頭那個老乞丐,聽他那斷斷續續的、嘶啞的二胡聲,我無言以對。同學們漸漸走遠,我卻停在角落一直發獃。

我仍舊喜愛深深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唯有二胡默默相伴。黑夜中,我是個孤獨的傾聽者,聽著別人不愛聽的老歌。然後,終於有一個夜晚,我決定讓這悠揚響徹天際。

從那時起,我開始頻繁參加各種演出比賽。我如“月夜”下的老者哀婉嘆息,似敲著拐杖呻吟著,我不求傾聽者淚下,但求他們能傾聽我內心的聲音,聽聽我對二胡的依戀,喚起他們沉睡的心;我竭盡全力將“賽馬”中最後一聲馬鳴扯得撕心裂肺,我不求每個人都血液沸騰,但求他們能感受我內心的憤怒——憑什麼對著二胡而戲笑,對著鋼琴而吶喊?

曲子終了,我便會安靜地站起,向他們鞠躬。我感謝他們的傾聽,感謝他們的目瞪口呆。因為我知道他們已明白我想說的:二胡的背後有著中華的智慧與文化,那是兩根弦就能奏出的華麗與樸實;雄壯與風情。

我們不能忘,那是我們的聲音,一個來自中國的吶喊。

做一個“行者”,我以自己的行動傳遞著我的願望,我願喚醒大家那顆沉睡已久的內心。行動,雖微不足道,卻為文化的傳承之路開出了一朵絢麗無比的花。我,驕傲!

倘若可以,我一定要做一個“行者”,帶著二胡,走遍世界,讓全世界的人都傾聽那個來自中國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