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說

花說:“我盛開過,地上殘餘的花瓣和泥土間的芳香是我存在過的痕跡。”

我笑了笑,捧了一抔泥土蓋在上面。

用腳踩得嚴嚴實實。

“可惜,我看不到。”

然後,我離開了。

“早呀。”我對著地上隆起的土堆說。

她沒理我。

“好吧,看來你是渴了。”

在黎明升起的地方,我耐心地,把水,

一滴一滴地滴在土丘上。

花開了,

我用粗糙的皮膚觸摸著她嬌嫩的花瓣,破碎的水珠霸道地粘在花的每一寸纖維上。

花說:“我盛開過,地上殘餘的花瓣和泥土間的芳香是我存在過的痕跡。”

“我知道,可惜我看不到。”

“真的,我什麼也看不見,我是個瞎子,又老,又笨的瞎子。”

最後兩個字很刺耳。

花沉默良久,說:“埋了我吧,答應我,這是你最後一次掩埋花朵。”

我雖然看不見,可是我聽到了,她哭泣的聲音。

我含著應流出來的淚,一下,一下,把泥土蓋在上面,一下,一下,直到我陷入冰冷。

尾聲

“親愛的,我們真的得選這裡嗎?”

“沒錯,那么美的一個地方。”

一個老婦坐在那,看著兩個在鄉下購房的夫妻,她正坐著,頭髮盤成一個圈。”

“聽說以前一個老人在後院突發心臟病死了。”

“沒錯,我是他女兒。”老婦指向窗外的空地:“在那。”

那夫妻望向窗外,除了金黃色的陽光拍打著枯萎的雜草和泛白的木椅子。藍紫色的天空被陽光照的透明。

“他走的很平靜。”她補充了一句。然後沒再多說。

她唯一沒說的是老人生前最愛的花,還開著。

只不過,花不能說話了。

那老婦人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他們身邊,低吟了一句:“我盛開過,地上殘餘的花瓣和泥土間的芳香是我存在過的痕跡。”

那對夫婦不解的望著老婦人,看著她,一點一點,消失在燈光黯淡的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