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得你生命的下一秒

夜已深,塵已盡,我伸手拉住你的霓裳,渴望拉住你的生命,渴望贏得你生命的下一秒。

爺爺這兩個字,我從來沒有在你面前說出口過,但你的一舉一動,都被刻畫在心裡,成為永不磨滅的痕跡。

風搖曳著我的思緒,隨風飄離到你我共同的親昵時刻。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有任何傷心與難過都可以對家門前的老槐樹講,它會替你傾聽我的一切。我那時洋溢著天真的笑容,點了點頭,殊不知其中的深意。

如今,年邁近八十的你躺在床上,儼然一副老頑童模樣,卻怎么也不會想到,病魔竟向你走來。

幾天前,我曾去病房看望過你,你那嬌小的身軀斜躺在病床上,還是用那和藹的眼神看著我,我拿過病例,各式病的名字映入眼帘:胃炎、支氣管炎、冠心病、低鈣血症、高鉀血症、高血壓、腎功能不全……最後的幾個字使我驚呆“尿毒症前期”,我嚇到了,爺爺趕忙安慰我說:“沒事的,我會好的。”悲傷從指尖滑落,迅速蔓延在四周,整個病房中充滿著失落的氣息。

我想告訴老槐樹,那棵樹也已衰朽,我無法回家看望它,無法與它談心。

一個月前,爺爺被接來我家住,後來的幾天他一直叫嚷難受,媽媽沒有在意,而我也不以為然。周六的一天,疲憊的我再也無法忍受長達一整夜的“嚎叫”,我趕緊告訴我爸爸,然後親戚們把他送回了老家。不久後,壞訊息傳來,住院了……

這是我的忍無可忍贏得了你的下一秒,我不敢想像那天如果我不說後來會怎樣。總之,我贏了,在那一秒鐘的激動中贏了,而贏的是無比重要的東西,你生命的下一秒。

席慕蓉說過:記憶是朵無花的薔薇,永不凋敗。再一次伸手拉住你的霓裳,我已贏得了你生命的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