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真誠

白色的銀幕上驀地出現光暈,他緩緩地出場了。依舊是那誇張的大衣與皮鞋,依舊是那小巧的禮帽和手杖。他露出滑稽的表情,在黑白色的靜默世界裡,用肢體,用表情,把那個世界送給了我們。

他是卓別林。

空閒的時候,我常常搜尋卓別林的默片,然後在某個黃昏坐下來,看他帶給我的那個無聲的世界。看著看著,我笑了,看著看著,心很酸。

有人說,默片很真實,在這個充斥著色彩的世界裡,默片是難得的淨土。

真,是真實;誠,是誠懇。我不太懂,但我看過張藝謀拍的巨製,也曾被震撼過,可心裡總覺得,那離我很遙遠,很遙遠。

但當我看卓別林的默片時,我的心中沒有震撼,只有感動。那時,我的心裡,只有那個流浪漢夏爾洛,無論他是在流浪還是去從軍,我都覺得他很開心。我看到了一個真實的小人物,沒有俏皮的語言,沒有名曲的烘托,只有他可笑的動作與表情。我甚至相信,他存在過,而且不僅僅存在於某一個人身上。他的靈魂是活的。

默片時代的演員用真誠的表演,真誠地表現了人物。我看不出什麼商業目的,看不出什麼做作虛假。他的笑是真誠的,哭是真誠的,一切都是真誠的,因此,他們笑時,我也開心,他們哭時,我也傷心。這才是真誠,不是嗎?

人心中的真誠或許也有保質期,讓我弄不清周圍的事物是真是假,正如印度寶萊塢的電影那樣亦真亦幻。時代變了,變了,可真誠的確沒變,它還是一筆財富,但似乎人們都已承受不起。現在的真誠往往被搬上銀幕,“真”給世人看。

“真”好看,真的很好看。

我看著白色幕布上閃動的人影,一閃,一閃,正在上演一個永遠是美好的結局,我不由得微微一笑。

忽然,銀幕暗了,人像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留下蒼白的大字微微在閃: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