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說從前有一個人,他問他的老師:什麼是愛情?老師說:你到樹林裡給我砍一棵又粗又大的聖誕樹,條件是不許回頭只許往前走。他照老師說的話去做了,砍了一棵並不是很高大的樹回來。老師問他:為什麼選擇這棵樹?他說:因為在我看到高大的樹時我在想,前面一定還有更高大的樹,可是走到前面發現還不如後面的,但是已經不能回頭,所以就砍下了這棵樹。老實說:這就是愛情。
他又問老師:什麼是婚姻?老師說:你到麥田裡給我摘一個最大最金黃的麥穗給我,條件是不許回頭。他照老師說得去了,但是他找到的麥穗並不是最大的,老師問他為什麼會選擇這個,他說:因為我總是認為前面會有更好的,錯過了以後才知道,原來的其實就是最好的。
明白這個故事的含義嗎?人就是這樣,總是認為眼前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所以滿不在乎,更不好好珍惜,總以為前面肯定還有更美的風景等著自己,好男兒志在四方,沒必要為一棵小樹而失去整個森林。但等真正失去了這棵小樹,才發現呈現在面前的是荒無人煙的沙漠,原本在意念中憧憬了無數次的美景,就如同海市蜃樓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消逝於浩渺的寰宇之間,而此時,再想回頭,業已太晚太晚。
大多數的時間裡,我們都像那隻丟了西瓜、撿起芝麻的猴子,手忙腳亂、顧此失彼以後,最終只能兩手空空,心力俱疲地獨自走向回家的路。落寞的背影,在絢爛的晚霞里越來越遠的那一刻,相信任何人都會有種難耐的悲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是啊,人要是後腦勺能夠再長雙眼睛就好了,那樣,起碼可以回望來時路上的那一串歪歪斜斜的腳印,時時警戒一下,現實中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提醒自己萬不可在虛妄中走得太久。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這句話之所以經常被提及,就是因為現實中我們太容易遺忘,遺忘自己曾經的傷痛,遺忘溫情過後那冷酷的現實,遺忘那些簡單快樂背後彌足珍貴的真情,遺忘那些不可重來的幸福過往。尖利的生活中,一個人真的難以背負過多的回憶,也許遺忘是唯一讓我們生存下去的本能。但這世間真理和謬論往往只在一線之間,就如同植物的趨光性一樣,人一旦體味到遺忘的輕鬆,就不可抑制地朝麻木生長,直至完全屈從於自己的生理本能,最後成為一個動物意義上的人。沒有了追求,失去了理想,任由自己在一片燈紅酒綠的腐化之間膨化、變質,最後安然地在一地雞毛上酣然入睡。
那曾經無比執著的夢想呢?那一度固守的尊嚴呢?那不肯退卻的底線呢?沒有了,統統沒有了,就是因為眼前的那一點點快感嗎?就是因為腳下的那一點點波折嗎?就是因為那一點點鄙夷嗎?是誰讓我們變成這種樣子呢?是生活嗎?那別人為什麼就可以百折不撓呢?是貧困嗎?那最髒最苦最累的民工們為什麼聽到家人的聲音時歡笑開懷呢?是無助嗎?那些和我們一樣出身的人為什麼就能如此強大地堅持自己的信念呢?歸根結底,還是我們自己的心太虛弱,虛弱道經不起一點打擊,虛弱到禁不起一點誘惑,而這世上,最美的畫皮下,往往都是最烈的毒藥,而我們就為了表皮之外那一點點可口的糖衣,毫不思索地將裡面真正的良藥吐掉。等到病入膏肓,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地混蛋,多么地不可饒恕,但喪鐘敲響的那一刻,已為時不遠。
有人說,人的一生五分之四的時間都在放縱和揮霍,然後用五分之一的餘生來追悔和痛恨,真正能夠像保爾柯察金那樣:回首往事,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卑鄙庸俗而羞愧。如果不是阿q那樣的精神勝利和自我麻醉,這樣的人,堪稱聖人。
也許,人生來就是一個謬論,一方面什麼事物都想體驗一遍,另一方面生命卻是一趟單向的旅程,根本不可能重新來過,而許多事情都需要經歷以後才知道對自己是否有意義。所以佛家才會講,學會捨得。這世間萬物都是相存而生的,得到的同時,必然學會捨棄。但這一得一舍之間學問可就大了,如果沒有自己的原則,那就得一遍遍重複放縱和懊悔循環往復的人生儀式。
我們都聽說過笨鳥先飛的寓言,其實這世間,笨拙和聰穎沒有一個確切的界限,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事實勝於雄辯,如若沒有了一個堅定的做人底線,今天的擁有就可能成為明天的一枕黃粱美夢,被窩還是熱的,但一切都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世間的事,誰能說的清楚。無法把握的生活,無法把握的時光,唯一能夠把握的只有自己,親愛的朋友們,萬不可到無可挽回的時候才懂得珍惜,用功於前,用功於前,否則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失敗和陪練的角色。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這一句“不堪回首”隱藏著多少悔與恨啊,這世間的許多東西都是當你擁有的時候不覺得怎樣,但當失去才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心痛。很多人會在幾天裡習慣做一件事情或是接受一個人的感情,但有一天當你停止了在你手上做過的事和接受的人時,你就會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其實什麼也沒少,只是你已經開始習慣那樣的生活,那樣的感覺。所以當失去的時候就會想到他如此可貴,當初若是珍惜,不至於眼前兩手空空。儘管不一定管用,還是想再一遍的提醒我的朋友們,特別是我自己,好好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要等到離你而去時,徒勞無功地後悔和自責。
前不久,在一部電視劇中聽到這樣一首片尾曲,平淡無奇的鏇律中,我竟聽出自己壓抑太久的鬱悶與憂傷,如同決堤的海水一般,洶湧而至,頃刻之間邊境自己完全淹沒。也許,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是現實中,疲憊太久的自己,找到了一根引線,輕輕一拉,便將自己精心描畫了許久的偽裝爆破。
對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這首歌的名字,叫《堅持》:“向前走,說好不回頭;為什麼,走得太久;走得太累,諾言還要丟,太多的痛和愁;問自己到底能堅持多久,堅持總會有唯一的理由;讓我等到風雨過後,溫暖的陽光把我的心暖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