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三毛

我對於三毛的涉獵並不太深,她是一個在文壇上名噪一時的人物,抑或是一個操持著家務的平淡女子。有關她的評價太多太多,但我均不予理會。

沒有看過三毛的照片,但我一廂情願地把她當成一個美麗的,至少是可愛的女子。

有人把三毛和張愛玲作比,我笑笑,不置可否。

從美到極致的絕色女子沙伊達,到仇恨撒哈拉威人卻最終為之送命的沙巴軍曹;從為尋求愛捨棄一切的老實夥計沙侖,到被人奴役仍心懷自由的啞奴……,她筆下的人物,似乎都籠著一層陰影,一步步向著可悲的結局走去。

悲劇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撕碎給人看,這活不錯。美麗的人,美好的事物,卻不一定都有完美的結局。只因結局的缺憾,便說悲劇沒有意義嗎?《紅樓夢》,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都向世人有力地證明:悲劇往往比喜劇更加撼動人心。

三毛卻又不是純粹的悲觀主義者,我更願意相信,她是個十足的樂天派。

因為看了一張撒哈拉大沙漠的照片,感應到了前世的鄉愁,這個一意孤行的倔強女子毅然決然地拋棄了安逸的生活,選擇了貧瘠的沙漠。只一念之間,卻付諸於行動,義無反顧。

初到沙漠,她真切地感到了白手起家的艱難:“我被風沙迷了眼睛,覺得毫無方向。”她堅持下來了。用廢棄的材料,構築了一個極格調的家。從三毛的文字中,我們領略淒楚與絕境的戰慄,漫天黃沙翻滾的雄渾,“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幽記,駝鈴聲聲的悠揚……我的青春沒有撒哈拉,從她的作品裡,我領悟到一個別樣的溫柔、袤遠、充滿活力的撒哈拉。三毛懂得怎樣化苦為樂,她管這叫作生活的藝術。

藝術,對的,三毛學過畫,也頗有一點藝術造詣。在別人看來一文不值的墳場老人雕刻的石頭,她花一千塊錢如獲至寶地買回來。她懂藝術,所以,她有敏感的心靈和一雙能發現美的眼睛。

旅行和讀書是她生命中的兩顆一級星,最快樂和最疼痛都夾其中。“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個流浪異域,勇敢瀟灑的異鄉人,卻把“行”和“知”完美地揉合在了一起。她從小便不安分,不肯活在芸芸眾生既定的軌道里。對於她來說,有書可讀,有路可走,快哉快哉!寫作,只不過是生活之餘的調劑品,正如蛋糕上的櫻桃。

三毛的書我沒有看到最後,有人說,她的人生正如她的小說那樣,起伏不定。最後。好幾逃離到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繼續以自由不羈的靈魂浪跡天涯。

對於她的逝世,我竟沒有一絲的悵然。

也好,人生就像一個圓圈,起點即是終點。三毛的一生很潑墨很盡興,她離經叛道,做了許多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我為她高興,她是真性情地活過,她是真正為自己而活。

很自然而然地想起泰戈爾的一句詩:“天空沒有鳥的痕跡,但我已經飛過。”

我又想起三毛最愛的天堂鳥,朵朵花瓣好像跳動的火苗,怒放著燃燒,紅艷的鳥兒撲騰著翅膀,似乎下一秒就會飛回天堂去。

本就是的,天堂鳥的花語,正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