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

一人,一樹,滿樹繁花,芳香四溢,足矣。

——題記

在四巷轉角的那片土地上,種著一棵樹,不是合歡,亦非海棠,名曰“桂花”。慶幸,我記得。

每當桂花掛滿樹枝的時候,總會引來一堆小孩的採摘,我就是其中之一。滿樹的金黃,頃刻間,只剩淡淡的幾點點綴了。女孩們喜歡把它做成一個個香包,掛在身上,香氣瀰漫著。仍記得,四巷轉角,桂花樹。

那桂花樹,還牽連著一個人——祖母。祖母總喜歡在滿樹桂花時拉上我,使勁兒搖晃樹幹,不一會兒,桂花便鋪滿了一地。再把桂花拾起,做成桂花糕或者給爺爺泡茶喝。四巷轉角的桂花樹,她芳香四溢。

祖母總在桂花樹下停留,許久,因為那是我放學回家的路,路的盡頭便是四巷。她張望著,心裡想著剛剛進來的那堆孩子中,是否有個我?當我蹦蹦跳跳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笑著接過書包,領著我走進巷子,再回頭望望巷口轉角的桂花樹。

祖母一直這樣地張望著,張口望復張望,為了我。我一直陪伴著她搖晃桂花桂,做著她最愛吃的桂花糕,再泡一杯淡淡清香的桂花茶。

祖母走了,帶走了她的桂花糕,放學回家的四巷巷口,少了她的身影,桂花樹也顯得淒清。偶爾風的掠過,會掉下少許桂花,也無人去拾了。我們,長大了。仍記得,四巷轉角,桂花樹。

在四巷轉角的那片土地上,種著一棵桂花樹,有個女人為了我一直在樹上張望著,現在,我為了懷念那個女人,那個愛我的祖母,我在樹下凝望著那棵樹。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