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草綠

春風蕩漾情意暖,人間三月春潮湧。又是一年春草綠,遙寄故鄉千里情。

——題記

昨夜第一場春雨,光臨了北疆大地。淅淅瀝瀝的春雨,隨著微風潛入了夜裡,如泣如訴似的悄悄細語著春天的心事。我靜坐在窗前,靜靜聆聽著春雨那切切私語,心兒被這絲絲柔情浸潤地盪氣迴腸。思緒穿過黑夜的困擾,仿佛回到了故鄉那綠草絨絨的林間,細細的春雨把顆顆閃亮的珍珠,灑在綠草上。有一群痴迷的孩子,像似在草地上撿拾珍珠,興高采烈地來回的奔跑……

故鄉的春天來得早一些。當桐樹枝上的幼芽,綠意朦朧時,喳喳的喜鵲的叫聲,也迴蕩在老屋門前。黃土崖上黃艷艷的迎春花,也爛漫成一團團黃色霧,在人的眼前晃來晃去,像似在炫耀自己的美麗。母親盈盈的笑臉也像這迎春花似的,給這貧寒的家裡,增添了暖暖的春意。也許是受到母親的感染,父親那愁苦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母親到豬欄餵豬了,她輕哼那幾句我早已熟悉的秦腔曲兒。像似豬兒也喜歡聽,歡快的叫了起來。父親在院子裡收拾農具,還不時地嚕嚕嘴逗逗樹上的喜鵲。我趴在桌上寫作業,暖暖的春風一會兒溜進來,翻翻我的書,像似督促我快快寫完,好帶我去田野里玩。老屋安詳地坐著,望著和諧歡樂一家人,憨憨地笑了。

春風輕輕地在桐樹的枝頭,盪著鞦韆,還不忘在院子裡清掃我留下的碎紙片。我跟隨它出門,在綠波蕩漾的麥地里遊走,齊刷刷的麥苗像一隊佇列隊整齊的士兵,向我招手致意。與它在山坡上的柿子林里玩耍,私語聲聲柿子林像一群活波可愛的女子,輕舞著柔柔的手臂,邀我一起共舞。與它在波光粼粼的河邊逗留,河水清清、岸邊綠草茵茵、野花艷麗、蜂飛蝶舞,像夢幻的仙境,讓我留戀往返。

春雨像個勤快的人兒,從早到晚在田野上忙碌著。霧氣漸漸瀰漫了四周,遠處煙雨濛濛,山巒盡藏在濃霧裡,讓人浮想聯翩。眼前的綠色在春雨的滋潤下,鮮亮清新,像似被塗了一層油光,更顯得生機勃勃、美麗動人了。老屋的瓦檐下,雨滴串串,叮咚有聲,像似一曲悠揚動聽琴聲,輕輕迴蕩在小院。母親在窗前納鞋底,針線在她手上嫻熟的走動。她那輕輕抿著嘴唇,像似在鼓勁,又像似在加倍努力。她偶爾抬頭,望望窗外,欣喜的臉上透著生動的色彩,真像一朵春天裡綻放花兒。

在我的記憶里。母親很喜歡春天。雖然,在那些清苦日子,她常常為吃穿而發愁。然而,每每春天來了,綠色地大地上蓬髮出了無限生機時,母親就會高興起來。她常說:“咱再苦再累,只要看見春天,就有希望!”春天家裡,那插滿迎春花的瓶子,就可以作證。她那像春天陽光般的笑臉,也可以作證。那溫馨的溢滿老屋的一家人的笑聲,也可以作證。那清澈的河水裡,她歡欣洗衣的影子,更可以作證。

少年不知母親那句話的含義,漸漸長大了,才明白其意。春天在故鄉的大地上,傾其所能給萬物萌發勃勃生機與希望。就像母親一樣的把全部的愛給了我們,那愛像那四月金燦燦的油菜花一樣平凡質樸。在這片生機盎然的土地,春天給人們帶來希望,也讓母親心中涌動起對美好生活的憧憬。

離家許多年了,每每想到這些,我都會淚流滿面,我想念故鄉的春天,更想念故鄉的母親。如今,又是一年春草綠,我仿佛看見母親從綠色的草地上,笑盈盈地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