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花開,也就花落

回眸顧盼之間,錯落而過的或許是過長的一瞬,亦或是過短的一生,無論如何,歲月不老,總是能夠無情地繾倦起一地的殘紅,在傷口上翩躚落下,掩蓋了那悲傷的一瞬,埋葬了那痛苦的一生。試問,看著殘存的花瓣,有誰能夠想起曾經?又有誰能夠被曾經所想起?

——題記

用刀削去枯枝,以血漂染落葉,依舊可以依靠一樹的殘艷而倚獨於群芳之中,更甚於離人眼中的血。可終究,還是會敗於年華的追逐,起初的濃如胭脂,最後的淡若白雪。因為,歲月悲嘆,愛,原無意,愛,本無情。為何,我的血,別出機杼?

花開的時候,我無怨為它執筆鋪陳華麗,花落的時候,我無悔為它揮墨落幕別離。花開一瞬仿若水面上那不可一世的漣漪,縈迴蕩漾卻又稍縱即逝,轉瞬就花落。訣別為悽美而存的結局,花落為花開而備的匆匆盛筵,一生僅此一次,而已,一瞬僅此一次,罷了。為何,我的心,有所不甘?

一場花開便是一場花落,怎奈花開匆匆,花落更是匆匆,匆匆而不復還。

順手捻一朵跌落在塵土裡的花,余香仍然未盡,不久之後的之後,暗雨吹下,時斷又時續,籬落處,離落欲將訴,訴其苦,訴其飢腸又轆轆,別有傷心無數。雨時,最易漲其寂寞,最難消其落寞,一綃,一綃,更苦。為何,我的情,無處可訴?

一場花開便是一場花落,怎奈花落寂寂,落花更是寂寂,寂寂卻了何限。

三月飛紅時,忍痛剮開自己的心臟,我的血染就了我一身嫁衣,也繪成了我的一副紅妝,只為這三月陪襯。不知何時,暗雨又落,洗盡了一身血紅,我的紅裳,我的紅妝,我的心臟。為何,我的痛,深入骨髓?

花曾開到花田,花曾開在心間。最後,遺落在地上的它,化作劫灰的它,隨風飄散的它,我卻一直念念不忘,念念成殤,是為執念,是為怨念,是為思念。為何,我的念,久久不散?

自古以來紅顏薄命,殊不知,花比紅顏更要薄命,受盡薄涼。原來如此,禍水注定了一生的顛沛流離,我卻命定了一瞬的傾國傾城,一瞬的一敗塗地。到底,我還在緊緊於懷些什麼?

也曾花開,也就花落。